他眉頭皺起,道“夫人可是信不過在下?”
詹文君聽聞此話,頓時一愣,道;“郎君何出此言?”
“宋神妃前往吳縣,必定是得了江夏王的允諾,才能有資格周旋在虎狼之間,跟柳權(quán)柳使君談條件,從而將郭公救出。茲事體大,為什么不事先對我言明?”
詹文君凝視著徐佑,點漆星眸,盈盈一脈,仿佛藏著無法言說的委屈,然后低垂著頭,往日清朗的聲線也變得柔弱起來,道“記得曾與郎君說過,江夏王那邊我從來不插手,神妃去吳縣設(shè)法營救家舅,是通過十書牽上了江夏王的線,然后兩人暗中商議謀劃,具體如何實施,我從不曾問,就算問了,其實也無從知曉。并且神妃說過,她此去只是盡人事聽天命,能不能救出人,還要看時局……故而沒有特地跟郎君提起……”
她嘆了口氣,道“你也知道,府中內(nèi)情錯綜復(fù)雜,我對船閣和泉井的掌控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。所以有些事,哪怕再重要,也只能忍耐。正好咱們的計劃開始推進,夜以繼日,分身乏術(shù),就更是無暇過問了。”
徐佑問出口就后悔了,以他跟詹文君如今的關(guān)系,不說親密無間,但至少要比其他所有人都親密的多,犯不著在這件事上有所隱瞞,干咳一聲,道“是我想的差了,夫人莫怪!”
詹文君白了他一眼,道“你不怪我就是好的,我哪里敢怪你呢?”
徐佑暗呼一聲厲害,女子不管性格如何,直爽也好,嫵媚也罷,生來就會這套糊弄男人的把戲,英雄難過美人關(guān),難就難在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,不勝涼風(fēng)的嬌羞,哪個男子能夠抵擋的住?
詹文君帶著萬棋和一百五十名部曲趕往吳縣,如果輕車簡從,駿馬疾馳,一日夜即可抵達。只是怕途中生變,所以帶了眾多部曲護衛(wèi),改乘舟船逆流北上,需三日才能抵達吳縣。徐佑沒有第一手情報,還無法猜測到底那邊發(fā)生了什么事,讓郭勉能夠安脫身,但至少,這是一個好消息。
不過命運總是如此,福不雙至,好消息之后,就是壞消息了,第二日晚間,一名徒隸到明玉山拜見徐佑,或許是孟行春叮囑的緣故,執(zhí)禮甚恭,毫無司隸府的囂張氣焰,歉然道“職下王復(fù),見過徐郎君。我等在林屋山中四處搜尋,并拷問了多人,并沒有席元達所用毒針的解藥。假佐深感不安,嚴令我等代他向郎君賠不是。”
徐佑昨日在孟行春的住處見過這個徒隸,所以滿懷希望等他拿出解藥,好為左彣拔去毒性,恢復(fù)康健之身。乍聽在耳中,頓時如同晴天傾盆雨下,一時竟沒有反應(yīng)。
王復(fù)偷偷抬頭打量了徐佑的臉色,司隸府的人最會察言觀色,知趣的沒有做聲。
“會不會在某些不為人知的密室中藏匿?或者,詢問下席元達的心腹,打聽出毒針的來處,何人所造,熬制的毒藥為何,也好對癥下藥……”
徐佑定住神,現(xiàn)在不是慌亂的時候,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,既然尋不到解藥,知道毒藥的藥理,再自行配置也是可以的。
王復(fù)搖搖頭,道“問過了,查不到!”
徐佑明白他的意思,如果世間還有司隸府找不到的東西,換了別人,更是癡心妄想。王復(fù)又道“據(jù)席元達手下一名五百箓將的供認,這種毒是席元達的獨家秘術(shù),用了多種不同的藥物熬制,藥性混雜在一起,著實難以辨明。就算召來三吳名醫(yī)會診,要窮究藥理,恐也得個月的時間……”
左彣中毒已快月余,要不是修為精純,只怕早就一命嗚呼,怎么也不可能堅持個月。饒是徐佑智計過人,也覺得束手無策,頹然道“如此,真的只能等死了嗎?”
王復(fù)猶豫了下,趨前幾步,低聲道“那個箓將在被拷問時說過一句除非求來李長風(fēng)大祭酒的定金丹,否則天下無人可醫(yī)。我看他瘋癲如狂,此話未必當(dāng)真,想那李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