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重,雙手交疊以額頭觸地,道“三年之內(nèi),惟郎君之命是從,令行禁止,絕無二心!”
他頓了頓,舉起剛剛凝固了血跡的手指,可憐兮兮的道“要不,我再發(fā)一次血誓?”
“不必了!”徐佑上前扶他起來,笑道“誓言這種東西,說的多了,就沒了約束力。你雖然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,但我愿意給予你適當?shù)男湃危 ?
山宗笑的很是諂媚,道“我是面惡心善,郎君日后相處的多了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我其實是個大大的好人!”
一旁的左彣聽不下去了,低聲對何濡道“那日在長河津口的船上,山宗桀驁不馴,機智百出,頗有江湖巨盜的灑脫和豪情,今日才知看走了眼!”
“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,說幾句恭維的話,也沒什么大不了的!”何濡不以為意,左彣太過方正,有山宗這種沒臉沒皮的高手在側(cè),有時候會更好用一些。
咕嚕!
肚子發(fā)出轟鳴聲,山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,道“我好幾天沒有吃飽飯了……”
徐佑拍了拍山宗的肩頭,表示同情,道“秋分,去廚下做碗面。”
門外的秋分應聲要走,山宗伸長脖子喊道“大碗,大碗啊!”
何濡打趣道“風虎,教你兩句話一,千萬不能沒錢;二,千萬不能得罪惹不起的人!否則的話,逃難路上吃面也只想吃大碗的!”
“見笑了,見笑了!”
山宗拱拱手,看不出一點不好意思。左彣深感吃驚,一個人究竟有多少面孔,得意時張狂,失意時卑怯,也或許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,偽裝,掩蓋和流于世俗表面之下的,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山宗。
吃完了宵夜,山宗又洗了個熱水澡,愜意的躺在床榻上,四肢大字放開,十分的放松和隨性。徐佑從不介意朋友或者下屬的相處方式,只要彼此舒服,明面上的規(guī)矩和禮數(shù)都不重要。他席地坐在蒲團上,和何濡計較如何來應對朱氏。很快,兩人達成一致,叫來山宗,徐佑問道“你將朱凌波關在哪里?”
“東市!”
“哦,東市……大隱與朝,中隱于市,你倒是會選地方!”何濡心中一動,道“我來猜猜,是不是你盜取錢財?shù)哪菓舾蝗思抑校俊?
“這都猜得到?”
山宗震驚莫名,對何濡敬佩不已,道“何郎君,你真是神機妙算。我先在那個坐商的柜銀里取了一千錢,故意弄出聲響,然后藏在暗處,等主人帶著仆從搜查了一遍后,排除了有人入室偷盜的嫌疑,誤認為是某個下人手腳不干凈,將其鞭笞了一頓,從家中趕了出去。這才帶著朱凌波藏到了夏天用來存冰塊的地窖里,那里僻靜,沒人打掃,住個十天半月,不怕有人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左彣摸不著頭腦,道“你要藏身,直接躲到地窖里就是了,為什么還要故意驚動對方呢?”
何濡解釋道“這是江湖中常用的伎倆,先設計讓對方起疑心,從內(nèi)到外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,不管抓到抓不到賊人,都會自然而然的放松警惕,以為短時間內(nèi)不敢再有人上門偷盜。如此,藏身其中,反倒比平時更加的安。”
左彣久在軍陣,對江湖中的勾當了解的不多,聽聞后大搖其頭,道“其翼郎君不僅學識勝我百倍,見識和經(jīng)歷也勝我百倍,與你相比,我真是羞愧難當!”
“各有專精,我要是跟你比拳腳,比劍術,還不是要被打的鼻青臉腫?”何濡望著山宗,道“你出來這么久,朱凌波要是掙開束縛,逃脫了怎么辦?”
“不會!”
山宗很有信心,道“我給她服食了一種秘藥,渾身酸軟乏力,頭也昏昏沉沉,沒辦法集中思考問題,更沒辦法強行掙開捆綁的繩索。不管你是智計過人,還是武力出眾,都只能成為刀俎上的魚肉。”
“那就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