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木應聲去了,何濡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,道“恰恰相反,我覺得不會是壞事,孟行春對七郎一直挺客氣,平白無故,沒理由來找麻煩!”
“但愿如此!”
徐佑伸出手去,豆大的雨滴打在掌心,突然有些輕微的疼,道“冬至,找風虎來!”
一炷香后,徐佑凈了手臉,換了身黑色的麻布寬袍,收拾的跟普通齊民沒什么兩樣,跟司隸府的人會面,盡量不要授人以柄。他帶著左彣走進會客的房間,看到眼前的人卻笑了起來,道“王郎君,原來是你!”
大堂中立著的人叫王復,徐佑跟他打過兩次交道,算是熟識了。王復施了一禮,道“見過郎君!”
“不必多禮,請坐!”
分賓主坐下,左彣侍立在徐佑身后,履霜從外面端茶進來,然后退了出去。王復目不斜視,絲毫不為履霜美貌所動,徐佑問道“剛從吳縣來?假佐身體可好?”
“是,我昨夜才從吳縣動身。假佐安好,也讓我代他向郎君問安!”
“有勞假佐費心了!”徐佑笑道“我在錢塘終日無所事事,好吃好睡,身子骨可比假佐日夜操勞要來的康健。”
王復陪著笑,道“郎君武勇,天下人誰不知曉?假佐不擅武藝,要說康健,自然不能跟郎君相比!”
能這樣自貶門戶,王復絕對是孟行春的心腹,徐佑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,道“你遠道而來,舟車勞頓,我特命下人備好薄酒,為郎君接風洗塵。請,這院子的后花園景致尚可,足可一醉!”
王復打心眼里佩服徐佑,別人看到司隸府上門,就算不怕,也至少憂心忡忡,或者迫不及待的想要打聽來意,徐佑卻仿佛無事人一樣,還有興趣飲酒,果真如同假佐所言,此子非池中物。
“郎君好意,我心領了,只是公務在身,不敢久留。等辦完假佐吩咐的差事,立刻就得啟程返回吳縣。”
徐佑詫異道“這么急?”
“沒辦法啊,州治要遷,官員要動,牽扯的何止百人千人?郎君可能不知,吳縣現在已經亂的不可收拾,臥虎司的人手不足,假佐恨不得把我們這些做下屬的,一人當十人來用,就是想在郎君這里偷懶也沒這個膽子。”
“你是假佐的得力干將,自然要辛苦些。好吧,那這頓酒就先欠下,等日后有機會我再補請,說好了,下次可不能再推辭了!”
“好,一言為定!”
王復將手放入懷中,扭頭四顧,道“請郎君屏退左右!”
左彣不動如山,右手握劍,目光電射,冷冷的盯著王復探入懷中的手。王復眉心一聚,眸子里閃過森森厲芒,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間,又悄然舒展開來。
“郎君不要誤會,我沒有不信任左郎君的意思,只是假佐交代過,這件事不可入第三人之耳。”
他的臉上堆滿了笑意,從懷中拿出一封信,上前幾步,畢恭畢敬的交給徐佑。都說臥虎司囂張跋扈,但王復這個人卻一向和善,只是不知道這種和善是真是假,或者因人而異。
徐佑打開一看,僅有寥寥數語,說王復到錢塘公干,順路過來看望老朋友云云。這封信的意義,只是告訴徐佑,王復確實是受命前來傳話,可以信任。想來以孟行春的嚴謹,真有什么事情交代,也不可能明寫于紙面上,那樣既天真,又愚蠢。
“王郎君不要介意,風虎只是擔心我的安危,有點疑神疑鬼!”徐佑笑著擺擺手,道“風虎,你先下去,有事我自會叫你!”
左彣抱拳緩緩退后,經過王復身邊時扭頭看了他一眼。王復只覺得如芒刺骨,身不由繃緊,直到左彣消失在門外,才松了一口氣。
一劍逼退席元達的人,果然不可小覷!
“說吧,假佐有什么吩咐?”
“吩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