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道“若無他事,就此別過,郎君若是在錢塘多些時日,有閑暇可到靜苑一晤?!?
“怎么,郎君急著回府,可是有要事待辦?”
徐佑一愣,笑道“倒也不是,燈市逛的差不多了,左右是這些小玩意,瞧多了也膩?!?
“或許是因為此間的燈謎太過簡單,所以郎君才提不起興致?”師其羽輕笑道“哦,忘記告訴郎君,那幅日下青羊圖其實是我畫的!”
徐佑之前為了表示謙遜,曾說這燈謎十分簡單,只要略通易經,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射中謎底,這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不長頭發嗎?不過他的臉皮向來夠厚,絲毫不見尷尬,眼中透露的驚訝細膩的表現了演技派的真正技術,同時還不忘反擊,道“可那掌柜的說,畫師是一位女郎……”
師其羽并沒有被徐佑看出任何慌亂,所以幕籬的偽裝效果實在太好,他正在想以后出門是不是也戴一個玩玩,聽師其羽很坦然的說道“我昨天讓清芷送過來的,郎君在山上見過她,可能還有印象?!?
“怪不得!”徐佑嘆道“郎君的畫我極喜歡,本來還打算找那掌柜的買回來。這會遇到真佛,就不必舍近求遠了,郎君若有舊作,可開個價,我愿收入家中日日觀摩賞玩?!彼挚迒手?,道“當然了,望郎君看在大家熟識的份上,不要開價太高,我現在窮的快揭不開鍋了,如果太貴,實在買不起。”
師其羽強忍著笑,道“難得郎君喜歡拙作,是在下的榮幸。開價就不必了,送你幾幅就是了!”
“那可不成,得來太過容易的東西都不知道珍惜。只有付出足夠的代價,才能彰顯郎君畫作的價值和我的誠意!”
徐佑義正言辭,師其羽覺得有趣,跟著他演雙簧,道“行,我想想……要不一文錢吧?貴不貴?”
徐佑一揖到地,肅然道“活菩薩!”
兩人先是頓了數息,然后同時大笑起來,師其羽手扶著旁邊掛燈的柱子,幾乎直不起腰,好不容易止住了笑,卻又呆呆的望著遠處,身上散發的寂寥隔著厚厚的幕籬都能感覺的到。
徐佑試探著喊了一聲,道“師郎君?沒事吧?”
師其羽回過神來,道“想起了一些往事,失禮了!說起來,這是到錢塘之后,我第二次笑的如此開懷。多謝郎君!”
徐佑有意沖淡略顯傷感的氣氛,打趣道“哦,那我定要問問第一次是遇到了什么人,竟然比我還善謔?總不會是庾法護親至錢塘了吧?”
不知為何,跟徐佑接觸的越多,總是自然而然的在唇角溢出笑意,師其羽道“那人沒有幽夜逸光和空谷白駒這樣響亮的名聲,只是走街串巷的賣芋頭的老丈,他遇到過一位妙人,寧可花五十文買……”
“買兩個談善芋,還非說是買學問,對不對?”
師其羽失聲道“原來是你!”
徐佑摸了摸鼻子,苦笑道“是我!”
師其羽凝望著徐佑,不知過了多久,忽然道“徐郎君若是沒有急事,可否陪我在燈市里再走走?那日有人自盡,無奈辜負了龍石山的美景,今夜不想再辜負這一年一度的上元良夜!”
徐佑瞧得出,師其羽滿懷心事,頗為惆悵,也沒多想,權當結識一位朋友,側身禮讓,道“請!”
師其羽不喜歡太多人跟著,那次龍石山上僅帶了兩個侍婢,后來也趕走了,這次逛燈市更是一人未帶,徐佑體貼入微,僅留下左彣以應對突發狀況,其他人各自結對去玩耍嬉戲。這樣其實也好,有他這個郞主在,大家或多或少都會收斂些,并不能盡興。
“不是因緣也并頭……此乃韻字!”
韻的繁體字是韻,一個音,一個員,取諧音和會意,獨具匠心。
“萬國衣冠拜冕旒……這個謎底是命字,分開為叩一人,含頌揚之意,上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