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濡點點頭,道“來人!”
婢女阿難捧著一疊厚厚的紙走了進來,每個紙商面前放了一份,駱白衡拿起來一看,驚道“這是?”
“這是劉彖從灑金坊偷去的新抄紙器的技藝和火墻的造法,以及其他一些可以提高產量,減少損耗的改進秘方。為了表示我的謝意,特將這些東西贈送諸位。”
自古以來,關于獨門技藝都秉承法不輕授的規矩,要不然劉彖也不會花費心思收買祁華亭,駱白衡急忙拒絕,道“萬萬不可!”他又不是傻子,灑金坊能在短短半年聲名鵲起,靠的固然有大紙的的功勞,但主要的還是造紙的技藝出眾,能夠日產數千張乃至上萬張紙,遠超其他紙坊數月的產量。數量上去了,質量也有保證,想不發財都難,可以說,這個新抄紙器的意義遠大于由禾大紙,放在誰手里,都會視若珍寶,怎么小心都不為過,哪有白送與外人的道理?
“沒什么不可的!”何濡言辭懇切,道“駱兄和諸位兄臺寧可毀約失財也要維系大義,我豈能藏著掖著,只顧著自個發財?”
駱白衡又推辭幾次,何濡態度堅決,道“這些東西你們拿去,等下我再領著你們去坊里看看實物,回去后諸位的紙坊都可以按照這個圖紙改進造紙術,咱們有錢一起賺。我聽人說過一句話,錢,是賺不完的,該放就得放,可朋友卻是可遇不可求,遇到就不要錯過。我跟駱兄投緣,你這個朋友,我交定了!”
駱白衡遲疑了會,扭頭四顧,看看剩下的另外八人眼中的渴望,道“好吧,盛情難卻,那我們就厚顏占了何兄這個大便宜!”
“合則兩利的事,談不上誰占誰便宜!”何濡趁熱打鐵,道“除此之外,我愿將由禾紙在江、廣、寧、越等七個州交給駱兄獨家代售!”
“獨家代售?”
這是徐佑的主意,為了拉攏這些紙商,僅僅講大義不行,給技術不行,必須要有足夠的利益將他們死死的捆在灑金坊的大船上,然后才能同甘苦共患難,一同走向壯大。獨家經銷權,在后世司空見慣,可在這里確實破天荒的頭一遭。
駱白衡不理解,滿臉迷惑。
“也就是說,在江、廣、寧、越這七州,任何人都不得出售由禾紙。”
“包括灑金坊?”
“包括灑金坊!我將由禾紙賣給你,然后由你負責在七個州進行售賣。至于賣給誰,定多少的價,我不過問,部操之君手!”
駱白衡的眼神驟然亮起,幾乎比天上的日頭還要熾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