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十四人……”
“劉將軍?是不是聚寶齋的劉彖?”
“是是,就是他!”
“你稱他,劉將軍?”
“是……是的,劉將軍是揚州治的五百箓將,我們向來這么稱呼他的……”
徐佑突然問道“今夜共有多少人攻打錢塘城?”
那人身子微微僵持,接著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下,惶恐道“三……三萬人!我聽將軍說了,足足三萬人,刀槍齊備……”
徐佑嘆了口氣,何濡冷笑道“此人估計是最低等的道民,不知道多少重要的情報,只會滿嘴胡言。驚蟄,殺了他!”
“別,別,不要!我說我都說,今夜錢塘只有兩千人,其余的兵馬都在上虞、余姚、諸暨等地,總數三萬人只多不少……”
這個數字依然有水分,就算天師道要在揚州起事,也該有輕有重,錢塘上遏吳郡,下臨會稽,西遏吳興,東控滬瀆,是兵家必爭之地,如果錢塘只布置了兩千人,總兵力不可能超過三萬。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點,如果有兩千人圍聚在錢塘周圍,不可能不被發現,除非他們有通天徹地之能,可藏于九地之下。
不過,從這人口中至少可以證實一點,那就是天師道果真反了,再無一絲僥幸!
何濡知道從這人口中再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,道“你剛才點了幾處火,又燒死了幾個人?”
他瞧了瞧兇神惡煞的山宗,沒敢說謊,支支吾吾的道“我……我點了七間宅子,死,死……好像只有一家五口好像沒跑出來……”
“只有?看來你覺得死的人太少了。”何濡不再看他一眼,對徐佑道“七郎,咱們該離開了!”
徐佑點點頭,抱著丑奴往西城方向去,剛走開兩步,聽到后面一聲慘叫,知道是山宗將刀尖刺入了那人的胸膛。
今夜,死人早就不是個問題,問題是,究竟要死多少人!
一路上人荒馬亂,滿目破敗,不少房舍都被燒的成了殘桓斷壁,都明玉不知道事先安排了多少人混進錢塘,只等著今晚里應外合,畢其功于一役。徐佑他們避開了幾波四散逃難的亂民,又擊潰了一群沒眼力勁的游俠兒,算是有驚無險,沒人受傷。距離西門還有四條街道時,碰到了十幾人,他們衣著破爛,手中卻拿著相同制式的鋼刀,胳膊上扎著黃巾,以此來辨認彼此身份。
“饒命……”
一婦人跪地高呼,卻被人獰笑著揮刀破開了腹部,腸子流了滿地,這還不算,又用刀尖挑開了襦裙,露出了下體,直接將長長的刀捅了進去。
婦人雖被破腹,卻還沒死透,又被這一刀刺的仰天伸長了脖子,還算清秀的臉龐完扭曲的變了形,比起惡鬼還要可怕,喉嚨里發出幾聲嘎嘎的哀鳴,然后倒地死去。
“阿母,阿母!”
一個歲的少年哭著撲向婦人的尸體,緊接著聲音驟斷,頭顱跟脖頸分離,掉到地上滾出去好遠。在他身后,另一人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手中淌血的鋼刀,對殺了婦人的同伙譏嘲道“讓女人的穢物污了刀刃,你也不怕晦氣?”
“我又不是你,每殺一人都要拭刀!我這把刀,殺的越多,它就越鋒利,百無禁忌!”
這些人殺的正高興,忽然發現了徐佑一行,見他們人多,尤其人人帶刀,卻絲毫不懼,慢慢的聚攏過來,也不顧那些逃難的百姓,眼中露著嗜殺的光芒。
“放下刀,乖乖的跪下來,我給你們一個痛快!”
話音未落,說話的這人脖子一歪,往前趴在了地上,一股鮮血從身下流出,竟不知怎么已經死了。其他人怒喝著沖了過來,蒼處手持熟銅棍,怒道“滾開!”
沖在最先的兩人應聲飛出,胸膛明顯的塌陷了一塊,當是命不久矣。可瞬間死了三人,非但沒有起到威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