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眼睛,從后腦透了出來,血污了頭臉,死狀慘不忍睹。
第一波,第二波,第三波……
箭雨連續不斷的落在交戰雙方的分界線上,不過這種大范圍的拋射不可能做到精確殺傷,同樣倒在箭下的也有不少天師軍的甲士。雖然代價慘重,可也成功將府州兵和天師軍割裂開來,同時城門大開,又有五百甲士沖了出來,以逸待勞,打的府州兵措手不及。幾乎沒什么傷亡的百余騎兵立刻轉身突進,在外圍和側翼進行騷擾,成功掩護步卒的殘部進城。
邱原指揮軍隊嘗試性的攻擊了一下,感覺難以短時間沖破天師軍的防線,又缺乏大型攻城器械,于是緩緩收縮兵鋒,返回營寨。
這次夜戰,雙方都沒有使出力,小心謹慎的接觸后馬上分開,天師軍死傷三百多人,九成都是步卒,府州兵僅死傷三十余人,一比十的交換比,算是小勝。
而劉彖能在府州兵立足未穩時,果斷派人偷營,足見其膽大,等事有不遂,又能頃刻間盤桓利弊,壯士斷腕,彰顯其果決。高居城頭,指揮若定,倒也稱得上將才,比起邱原的謹慎小心,并不遜色多少。
翌日一早,邱原豎起帥旗,發布訓令,鼓舞士氣,并大造輕便簡單的木竹飛梯,等到下午,從北門和西門同時發起攻擊,以西門為佯攻,北門為主攻,不計傷亡,務求一日克城。
先登者,賜奴婢八十口、絹彩千段、錢十萬、立升兩級!
李二牛昨夜僥幸撿回一條性命,他所在的伍已經不復存在,所以編入另一伍做了伍長,他殺敵的功勞也記錄在冊,等此戰結束再統一酬功。聽到軍令里的諸多賞賜,李二牛只覺得腦袋一熱,雙眼發紅,也顧不得今天早上還暗中感概劫后余生的僥幸和后怕,馬上找到什長要求做先鋒。什長把他一頓臭罵,直接踹到屁股上把李二牛踹翻于地,拿著鞭子抽打了起來。
這名什長昨夜作戰不力,被點名申斥,不出意外的話,李二牛將會接替他的職務,所以心里憋著一股火氣,借著勁都發做了出來。
李二牛抱著頭蜷縮一團,他氣的肺都要炸了,明明一拳就能把什長打倒,卻不敢還手,軍中上下森嚴,以下犯上是死罪,只能忍,也必須忍!
家中老娘無依無靠,要是被行軍法掉了腦袋,老娘連撫恤金都拿不到,那可是虧大了!
正好邱原巡視經過,見到這一幕,派人詢問,得知李二牛請戰,十分贊賞其勇猛,又查實他昨夜殺了四個賊兵,當場讓他代替打人的什長一職務,并調到主攻的軍中效力。
此番征討的府州兵共十個軍,擔任先鋒的是都督府內有名的善戰之師,名頭僅次于前都督柳權的墨云都。
“李二牛,要做先鋒,可是要掉腦袋的,你怕不怕?”
“怕個逑!”李二牛擦去臉上的鞭痕,大聲道“當兵吃糧,為的是求財求官,怕死就不來從軍!”
“好!”邱原本身就是粗莽武夫,最喜歡李二牛這種野性難馴的漢子,抽出寶劍,將劍鞘扔給了他,道“賞你的,若能先登,再賞本帥的這把劍!”
李二牛激動的伏地叩謝,心中存了以死相報的念頭。
午后,未時正,戰鼓震天,一萬五千名府州兵往北門和西門沖去,邱原僅僅留了五千人的后備隊,表明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。
錢塘血戰,正式登臺!
徐佑坐在房內,聽著耳邊傳來的喊殺聲,悠閑自得的品著茶。安玉秀卻有些坐臥不安,頃刻工夫,已經起了三次身,走到窗口張望著城門的方向,俏臉上寫滿了擔憂和焦慮。
“郎君,你說的援手幾時才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