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賊走到黑,楚國之大,已無你容身之地了!
“張不疑的手筆,果然不同凡俗!”履霜大贊道“這篇檄文足以與陳琳辱曹操的討賊檄相提并論……”
徐佑苦笑道“我只怕主上沒有曹孟德的心胸……哎,當初我要是再堅決些,不讓張墨離開,斷不至有今日……”
何濡半靠半臥,嘴里吃著顧允派人特意送來的桂花栗粉糕,漫不經(jīng)心的道“張墨救母心切,除非禁他的足,否則如何攔得住?況且若因此害得張母危殆,他必然恨極七郎,反目為仇,得不償失!”
左彣也是一嘆,道“為人子者,孝義當先,張墨能夠毅然放下一切,投逆從賊,甘心背負舉世罵名,我倒是挺欽佩他的!”
何濡坐直身子,拍了拍手心的糕點殘屑,對左彣的說法嗤之以鼻,道“欽佩?我原以為張墨算是個聰明人,現(xiàn)在看來簡直其蠢無比。他被逼投順白賊,實屬情有可原,只要謹慎小心,靈活應對,不被都明玉牽著鼻子走,朝廷未必會追究到底。等亂事平定,大赦之下留個命在,以他的才華,或有重見天日的機會。現(xiàn)在倒好,雞飛蛋打,再沒回頭的可能了。所以說貨比貨得仍,看看七郎,都明玉威逼利誘,手段使盡,還不是拿七郎沒有辦法?”
何濡越看徐佑越是順眼,徐佑沒好氣的道“我要不是托寧真人的福,早被都明玉砍了腦袋,下場還不如張墨……好了,都別議論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,都明玉稱帝建國,朝廷不會容忍他太久,蕭玉樹近來有什么動靜?”
冬至回道“蕭玉樹在烏程和千葉對峙了半月有余,勝負未分。朱智卻進展神速,從富春南下,已經(jīng)收復了東陽郡……”
之后一個多月,戰(zhàn)況進一步膠著,千葉以三萬重兵固守烏程,器甲齊備,糧草充沛,蕭玉樹久攻不下,卻并不急于求成,先分兵收復烏程西側的安吉、臨安、于潛等縣,之后突然奇襲,逼近了臨溪縣。
一旦臨溪收復,將截斷烏程和錢塘的聯(lián)系,千葉再無法南返與都明玉回合,除非從東面走東遷縣,繞過邱原駐扎的嘉興,否則的話,這支白賊將在揚州北部成為獨懸于外的孤軍。
沒有糧道,沒有后援,沒有退路,北上卻又面對蕭玉樹的中軍,一切戰(zhàn)略意圖都將變成空談!
與此同時,朱智接連奏捷,先復東陽郡,再復臨海郡,然后是永嘉郡,大小二十余戰(zhàn),無一敗績。孫冠派出鶴鳴山三位大祭酒,跟隨朱智大軍,每到一處,都極力宣揚都明玉的騙局,申明天師道與此次叛亂無干,這也造成了白賊戰(zhàn)力低下,無心戀戰(zhàn),投降和反水著比比皆是。后來發(fā)展到朱智軍旗所至,敵人就獻城歸順,幾乎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,就收復了揚州數(shù)郡。比起在烏程和千葉對峙不下的蕭玉樹,朱智的名聲顯然更加響亮一些。
不過,對身處局內(nèi)的那些人來說,若不是蕭玉樹牽制了千葉的白賊主力,朱智想如此輕松的攻城拔寨,無疑是癡人說夢,真論起功勞,不好說誰高誰低,至少也是五五開,各得其半,甚至不偏袒的話,蕭玉樹的功勞應該更大。
眼見臨溪將要失守,千葉再固守烏程意義不大,于十二月十七日凌晨,主動撤離了烏程,回合東遷守軍,從東遷走水路退回錢塘。
途徑嘉興時,邱原本該按照蕭玉樹的軍令進行攔截,無奈這位邱將軍已經(jīng)嚇破了膽,矗立嘉興城頭,行注目禮,遙送千葉軍安然離去。
蕭玉樹深知千葉用兵詭異莫測,同樣不敢急進,力求穩(wěn)扎穩(wěn)打,得到千葉離開的確切情報后,大搖大擺的占據(jù)了烏程、臨溪兩縣,然后合攏兵力,攻克武康縣,并以武康為基地,囤積糧草兵械,厲兵秣馬,虎視錢塘。
至此,吳興郡收復,只是已經(jīng)遍地狼藉,吳興十縣里有五個縣損毀嚴重,作為郡治的烏程更是被千葉搜刮的寸草不生,臨行還放了把大火,沒有五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