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青鬼律的緣故,清明視力奇佳,不僅遠勝武功盡失的徐佑,連成為小宗師的左彣都比不過。
“紅衣紅馬……是朱凌波來了!”徐佑笑了笑,無奈的道“停船,靠岸!這丫頭真是驕縱,一人出門都丟過一次了,竟還敢獨自追來!”
“徐郎君!”
人馬未至,聲卻先聞,徐佑上了岸邊,招手示意她勒馬緩行,到了近前,頓覺眼前一亮。上次見到朱凌波,她命在旦夕,氣色極差,還瞧不出來容色,今日一身通體紅裙,騎著高挑駿馬,長發沒有挽成仕女的發髻,而是隨意的披在肩后,秀眉畫的極淡,明眸閃爍,皓齒內鮮,真真是極美的少年女郎。
“徐郎君,可算追到你了!”
朱凌波翻身下馬,毫不避忌的撲上來抱住了徐佑的手臂,少女胸前的柔軟隔著薄薄的衣物,似乎能夠感覺到那勾勒的形狀。徐佑干咳一聲,不動聲色的擺脫她的雙手,沉著臉道“你怎么來了,還一個人?知不知道有多危險,嗯?”
朱凌波嬌俏的吐吐舌頭,道“我沒那么傻了,只沿著河岸,跑兩個時辰若不見你的船,我就掉頭回去。郎君豈不知吳下阿蒙,三日不見,當刮目相看么?”
徐佑苦笑道“飛卿總說你牙尖嘴利,都后悔幼時教你讀書了……”
“呵,甫田兄!”朱凌波撇了撇嘴,明眸轉了轉,又是笑嘻嘻道“你們總談起我嗎?”
徐佑有些頭疼,道“也沒有常常,只是飛卿掛念你的身體,不知大好了么,所以時不時的會提起。”
朱凌波的俏臉上露出幾許溫柔的神色,道“飛卿哥哥對我最好了,從小到大,好多次我闖了禍,跑到顧府去避難,都是他陪著我……”
徐佑差點要翻白眼,小小年紀,到底闖了多少禍,以至于離家出走,還得跑到顧允那去避難?沒來得及說話,朱凌波繞著他轉了一圈,突然湊到近處,皺著好看的鼻子,道“徐郎君,你是不是聽說我要來,所以才急匆匆的離開?”
知道躲不過這一問,徐佑早有準備,一本正經的道“誰說的?我此來太急,家里都沒有安排好,所以沒在府內久留。得知你要來,心想錯過了,上船時還沮喪了許久呢。”
“真的?”
徐佑從懷里掏出一枚銅錢,放到朱凌波手里,道“咬一下!”
朱凌波好奇的咬了咬。
“是真的嗎?”
“嗯,我牙都疼了!”
“我的話,比這銅錢還真!”
朱凌波噗嗤一笑,眉眼彎成了月牙狀,道“算你了!哼,我剛到府里,聽二叔說你走了,心想著一定要去吳縣,找飛卿哥哥告你的惡狀。”
“那現在呢?”
“現在嘛……我心情好,就饒了你了!”
“那可多謝你大量!”
話音剛落,兩人都覺得有趣,又同時大笑。
徐佑前世后世都沒有妹妹,可此時此刻,卻有種多了個古靈精怪的妹妹的感覺。他看了看天色,道“我今晚須趕回錢塘,不能多留,你也早點回去!”
“嗯!”
朱凌波清澈見底的眸子里隱約露出不舍,一日夜數百里,從永嘉郡趕回富春,又縱馬三十里,這才和徐佑見上一面。
可寥寥數語,又到了分別的時候了!
她退后幾步,學著江東男子拱手作揖,螓首低垂,說話時輕微的顫抖,道“微之哥哥,你千萬珍重。當初聽聞你失陷白賊手里,我……我很擔心!可是我知道,你這樣的人,絕不會讓那些白賊困住,所以后來脫身,又助朝廷破賊,我心里極是歡喜!”
聽著少女的喏喏軟語,徐佑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揉她的發髻,卻及時忍住了,柔聲道“多謝你了!”
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