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!”
不開明靈,難修道法,這是入道的第一關(guān),徐佑心知肚明,伸手接過,毫不遲疑的喝下去。“起來吧,今日起,你就是我天師道的道民!”
道民處在天師道金字塔結(jié)構(gòu)的最低端,只能算是居家修士,絕大多數(shù)的普通人傳度之后,都是屬于道民這個級別,還不是真正的道士。
徐佑跪著沒有起身,道“昨日聽道官說要傳我《五千文箓》……”
馬一鳴笑道“我昨日驟然遇到良才璞玉,一時情急以致口誤。《五千文箓》只有箓生才可授,你初為道民,至少需要兩年時光,才能夠升為箓生,依我看,切莫急躁……”
徐佑垂首道“道官,我自幼敬慕天師,向道之心,日月可鑒。若道官能夠破例,愿以部家財和性命托付道門,從此忠心耿耿,永不叛教。”
馬一鳴露出為難的神色,撫須半響沒有做聲。徐佑心領(lǐng)神會,掏出囊中所有的錢財,共有一千多文,恭敬的送了過去。
馬一鳴瞟了眼厚疊疊的銅錢,嘆道“也罷,看你一片赤誠,我教又是急需人才的時候,那就破一次例!”
“來人,上筆墨!”
片刻后,一名面貌清秀的小道人端著筆墨紙硯從后堂走了進(jìn)來,馬一鳴正色道“凡要受箓,皆須寫下出生以后所做的一切惡事,不得隱瞞編造,不得避重就輕。然后將手書投入水中,既與神明達(dá)成盟約,不能復(fù)犯,犯則身死。你,可明白?”
“弟子明白!”
這就是朝禮之后的上章,徐佑提筆立就“弟子林通,居錢塘城東,奉道誦經(jīng)于錢塘觀,上叩金容,下祈清泰,不勝誠惶誠恐。恭唯上元賜福天官紫薇神君,中元赦罪地官清虛神君,下元解厄水官扶桑神君,弟子生而有罪,曾偷盜、妄言、心不凈、對父母不敬……”
馬一鳴站在徐佑身后,越看越是驚訝,嘴巴最后都幾乎合不攏。在他的見識里,極少能夠看到如此俊秀奇?zhèn)サ臅ǎf不出所以然,可覺得眼前這些仿佛不是字,而是一幅幅絕美的畫,山有橫絕,水有姿態(tài),讓人目不暇接。
其實(shí),徐佑刻意更改了最擅長的王體的書寫習(xí)慣,經(jīng)過多次調(diào)整和磨合,現(xiàn)在的行文更接近瘦金書,卻不到他正常水準(zhǔn)的一半。
也就是說,字還算不錯,可遠(yuǎn)遠(yuǎn)稱不了上品。馬一鳴區(qū)區(qū)十箓將,文不成武不就,眼光極其有限,所以被徐佑表現(xiàn)出來的這半吊子水平給徹底震住了,心下更是高興萬分,這樣的人才,竟被他收入麾下,今后不管如何高升,也得尊稱他一聲度師!
“……云篆太虛,浩劫之初,乍遐乍爾,或沉或浮,按筆乃書,以演洞章,昭昭其有,冥冥其無,弟子瞻天仰圣,謹(jǐn)表以聞。”
手書完成,交給那名小道人,走到靖廬外,投入門前流過的河水當(dāng)中,須臾間沖進(jìn)錢塘江,不知喂了魚鱉,還是真的上達(dá)了天庭。
“真是好字,好字!”
馬一鳴狠狠將徐佑夸耀了一番,挽著他的手來到座前,形態(tài)更見親切,道“凡道民未受箓時,無所呼召,受箓之后,動靜呼神。本教法箓,上可以動天地,下可以撼山川,明可以役龍虎,幽可以攝鬼神,功可以起朽骸,修可以脫生死,大可以臻邦家,小可以卻災(zāi)禍。故而從不輕授,今念你心誠,特許于五日后,于觀中開壇授予《五千文箓》。且好生記著,你要赍一銅環(huán),并備下諸贄幣,五日后再來。”
赍,也就是送人東西;所謂贄幣,就是禮品。徐佑心中腹誹,這個馬道人貪得無厭,剛剛得了千文錢,竟還圖謀拜師的禮物。不過貪財就好,若真遇到無欲無求的圣人,徐佑的大計更不好實(shí)施。
“諾!弟子先行告退,五日后再來拜見度師!”
未曾授箓,還做不得度師,可徐佑叫的自然,馬一鳴應(yīng)的坦蕩,由此可見,兩人一拍即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