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香氣,比起方才在隔壁更加的動人,腹內竟忍不住發出了咕咕的響聲。
沙三青道“看來林兄弟餓的狠了,來來來,不要客氣,嘗嘗內人的手藝!”
徐佑端起碗,笑道“那我就不客氣了,吃相難看,別壞了沙兄的胃口。”
說著嘗了一口,薄如韭葉,真真的滑美殊常,他贊不絕口,三下五除二,就將一碗水煮面扒拉了干凈。
沙三青哈哈大笑,將自己面前沒有動過的那碗又推了過來,道“再來一碗!”
這樣的小碗,徐佑確實沒有吃飽,但也不好意思再吃,道“那怎么成?我是借食的惡客,豈有連主人的飯都吃的道理?”
“無妨,鍋里還有許多,等下我再盛就是。再說了,我一兩日不吃飯沒什么大礙,倒是林兄弟你身子板弱,這鬼天越來越冷,多吃點才好御寒,我們這樣的人,得了病可不是鬧著玩的。”
如何在短時間內和陌生人混的熟稔,徐佑深知其中的分寸,撓了撓后腦勺,道“那,我就卻之不恭了?”
哧溜再吃一碗,徐佑摸著肚子,以手擊桌,叫嚷道“上風炊之,五里聞香。不是今日厚著臉皮,怎能知道世間還有這等的美味珍饈?”
見徐佑吃的如此盡興,沙三青顯得十分開懷,道“林兄弟若不嫌棄,每日盡管來這邊吃喝。”
上次見到那女郎捧著滿盆的臟衣,想必是幫人洗浣賺點辛苦錢,沙三青身上的補丁更說明他們日子過的艱辛無比,可此人大度豪爽,沒有絲毫扭捏作態,讓人一見心折。
“那樣我可真的成惡客了……不過今日再來一碗,沙兄不會介意吧?”
“哎,林兄弟,你聽我說……”
徐佑不等沙三青拒絕,端起碗走到灶臺邊,鍋里只剩寡水,哪里還有多余的馎饦?
其實這在徐佑的意料當中,馎饦如此費時費力,又需要昂貴的肉汁,以他們的財力根本不可能經常食用,更不可能做的太多,所以只做了兩碗,卻部進了他的腹內。
徐佑默然放下碗,走到沙三青面前,一揖到地,然后不發一言,掉頭出門而去。
那女郎從房內出來,倚著木門,道“我說如何?阿郎赤誠對人,卻還比不過一碗馎饦。今日你生辰,我才去李大娘家里討了點肉汁做馎饦,沒想到這人連吃兩碗,尚不知足,結果一怒而去。呵,世間讀書人,皆豬狗不如之徒……”
沙三青道“你啊,不要對讀書人心存偏見。我看這位林郎君心底良善,性情灑脫,不像是無義的人!”
“是么?阿郎可敢跟我打個賭?”
沙三青苦笑道“又來?賭什么?”
女郎明眸流波,莞爾一笑,竟綻放出無盡的風情和嫵媚,若不是膚色黝黑,幾乎可以想見是多么的勾魂攝魄。
過了半個時辰,徐佑再次登門,這次不是空手,而是手提著五斤的豬肉、一條魚和一壺酒,放在剛才吃飯的石桌上。
沙三青臉色陰沉,道“林兄弟這是做什么,可是瞧不起我嗎?”
徐佑笑道“沙兄千萬別想多了,這可不是白送你的。我剛才吃了阿嫂的馎饦,已經再吃不下別處的羹食了。所以這些東西先存放你這,權當我過來借飯吃的用度。”
沙三青容色稍霽,道“這些你拿回去,該吃飯時過來吃就是了,但凡有我口稀粥,絕不會讓林兄弟餓著肚子。”
徐佑嘻嘻笑著,湊了過去,低聲道“我說句心里話,沙兄莫要生氣。今日這馎饦,你們怕也是偶爾才能吃到。我這人別無所好,最愛美食,天天跟著沙兄吃稀粥可不成。”
沙三青又不是傻子,知道徐佑這般說,只是為了讓他收下這些禮物。他性子豪爽大方,不在意身外財物,既然徐佑有心,樂得結識這樣的朋友,道“好吧,東西留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