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縮腳,頗為驚懼。徐佑沒有繞圈子,直接問道“焦七和你交好?”
王象嚇的一哆嗦,道“是,小人和焦七原是鄰居,常一起飲酒。”
“哦,想必酒后醉話你也聽了不少,可曾聽他說過計青禾和富氏私通?”
“啊?私……私通?”王象毫無城府,演技更加不行,被徐佑突然發問搞的方寸大亂,強辯解道“不是說計青禾闖入房內,強行欺辱富氏嗎,兩人,兩人怎么成私通的了?”
徐佑微笑道“王象,你來明玉山,感覺如何?”
王象感激的道“小人流落錢塘,沒地方吃住,差點凍死餓死,仰仗郞主善心,容留我等做了佃戶,這份恩德,小人愿做牛做馬以報。”
“做牛做馬就不必了,我只愿你實話實話。”徐佑目光如刀,鋒利刺骨,道“焦七做的事,自有他承擔后果,你沒必要把自己也搭進去。相信我,世間沒有揭不開的真相!”
王象額頭滲出豆大的汗滴,手腳顫抖的厲害,咚,膝蓋著地,道“我說,我說……焦七前幾日醉酒,說要殺了計青禾。我問他為什么殺人,他說計青禾和富氏私通,已經有一年多了,他忍不下這口氣……我就知道這些,郞主饒命,郞主饒命!”
送走王象,整件事已經基本明了了,只是還不知道富婧為何甘愿配合焦七陷害計青禾。徐佑以手撫額,去除終日的疲憊,道“履霜,帶富婧!”
看著跪在地上的婦人,徐佑道“你和計青禾兩情相悅,本是好事,可既然今生緣盡,嫁為他人婦,就要恪守為人婦的本份。若實在不喜焦七,尋三司父老作證,和離即可,為什么要背夫偷人,惹來今日的禍端?”
富婧伏于地,沒有做聲。
“計青禾愛慕你到了極致,甚至可以性命都不要。可你今日所作所為,卻傷透了他的心,知道剛才他給我說什么嗎,要生食你的肉,喝你的血,才解心頭之恨。”
計青禾是癡情人,被富婧出賣,卻并沒有絲毫怪她的意思,徐佑這般說,是為了讓她心生愧疚。果不其然,富婧終于崩潰,嚎啕大哭,道“焦七拿腹中的孩子要挾我,說我要是不聽他的,就取了孩子的性命……郞主,我不是人,我騙了青禾,也害了他……”
徐佑微微嘆了口氣,有句話不得不問,道“這孩子,是誰的?”
富婧道“是焦七的……我和青禾發乎情止乎禮,絕無半分逾矩之處。”
有了王象和富婧的口供,再審問焦七就容易多了。他起先還嘴硬,押到泉井里不用上刑,立刻嚇得尿了褲子,一五一十的供述了毆打富婧,并拿孩子逼迫她陷害計青禾的事實。
“你知道那未出世的孩子是你的嗎?”
焦七先是愕然,繼而恨恨的道“不可能,那賤人和計青禾經常見面,定是他們兩人的野種……”
徐佑搖搖頭,道“是你的孩子!”
這種事焦七自然不會信,否則的話,虎毒不食子,也未必肯拿孩子來脅迫富婧。真相雖然查明,可怎么處置卻很棘手。焦七固然有罪,卻不是罪不可恕,畢竟富婧和計青禾私下約會是真,哪個男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發狂;計青禾看似冤枉,也受了傷,可也脫不開罪罰。身為男兒,富婧嫁人前他沒有勇氣和能力娶她,卻在嫁人后藕斷絲連,說的嚴重點,稱得上勾引有夫之婦,依律要被重重懲處。
至于富婧,若和計青禾生死不渝,哪怕反抗母命也要拒絕嫁給焦七,豈能嫁人之后再和情郎花前月下,卿卿我我?瓜田李下,口說清白,誰又能信?以至于焦七怒而生怨,怨起殺心,她為了保護腹中子,再受迫設局害計青禾,更是錯上加錯。
三人皆有罪,卻也都有可憐的地方,尤其富婧還有身孕,徐佑難以決斷,正好何濡睡醒,推門進來,笑道“聽說七郎破了樁奇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