勢力較量的舞臺,袁青杞的身份太復雜,還是盡早遠離為上!要是早知她就是揚州治的祭酒,今日說什么也不會上門來自討沒趣
袁青杞轉過頭,望著窗外的枯藤老樹昏鴉,眼眸里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黯然,道“不管你信也好,不信也好,我此次來錢塘并非為了約見履霜,要從她口中探究你的秘密。召她前來不過敘敘舊日情分,原打算見上一面,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去明玉山拜訪,只是不巧被你手下那個叫冬至的先發現,這才造成了你我的誤會。”
這番話徐佑只信三成,履霜是袁青杞安插在他身邊的耳目,現在幾乎可以定論。只是那時的他身無長物,落魄沉淪,或許是風絮亭一番清談,讓袁青杞生了戒心,然后順水推舟送了履霜給他。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,既解決了履霜和她二哥袁崢的矛盾,也在徐佑身邊埋下了伏筆。
履霜應該沒有具體的任務和目的,只當放了條長線,若日后徐佑真的一飛沖天,她就是事先布置好的棋子,進可攻退可守;若徐佑從此一名不文,泯然眾人,那對袁青杞而言也沒什么損失。
幸好冬至在跟風門的對抗中多次失敗,失敗中吸取教訓,變得更加成熟和冷靜,所以才能及時發現履霜的異常,否則的話,誰知道她會被袁青杞利用到哪一步?
徐佑和袁青杞目前來看并不是對手,可還是那句話,防人之心不可無,尤其對袁青杞這樣的厲害角色,小心謹慎猶怕錯失先機,若被她暗中算計而不自知,真交起手來,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。
袁青杞再次轉頭看向徐佑,道“履霜現在何處?你殺了她?”
“我沒那么暴戾,不過事已至此,明玉山容不下她。若三娘不介意,請給她安排個妥當的去處!”徐佑嘆道“三娘,無論如何,履霜是可憐人,你不該拿她來做棋子……”
袁青杞的眸子里閃著溫柔的光,這對她來說,是極其少見的情緒外露,道“知道七郎最讓我敬佩的是什么嗎?你有時冷酷的像是玄武池的雪,對敵人心狠手辣,可有時卻善良的像是西湖岸邊的風,輕柔的怕把桃花吹落枝頭。好,這件事是我錯在前,自然由我來收拾殘局。履霜離開明玉山,我保證她后半生衣食無憂,只是能不能開心喜樂,要看她幾時才能從對你的愧疚中解脫出來。”
徐佑站起身,作揖施禮,道“勞三娘費心。那,我先告辭!”
“請!”
走到門口,徐佑聽到身后袁青杞的聲音“七郎,若是當年在風絮亭,阿元撤去青綾布幛,摘掉幕籬面紗,你會否考慮收回退婚書,和我定白首之約?”
這是見面至今,袁青杞第一次自稱阿元,徐佑沒有回頭,靜靜的道“秀色掩今古,荷花羞玉顏!三娘是我今世遇到的最美麗動人的女子,若是當初得以見到你的容貌,哪怕被袁公唾棄,我也要死皮賴臉的留在晉陵,不娶你為妻,絕不甘休!”
袁青杞輕輕一笑,道“得七郎此語,今生無憾!我明日離開錢塘,請七郎多多保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