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,所以引起不少的爭議,有人愿意就交拜,有人不愿意那就不交拜。
按照儐相的指引,顧允站西,陸未央站東,由女子先跪后起,男子后跪先起。“跪!”儐相高聲喊道。
陸未央盈盈下跪。
“叩首!”
螓首低垂,雙手交疊伏地。
“跪!”
顧允撩起袍擺,正要下跪,圍觀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“拜不得!”
果然有人搗亂!
儐相的存在,有很大原因就是應(yīng)對這樣的突發(fā)情況,其中之一發(fā)問道“為何拜不得?”
“顧太守官居四品,位高權(quán)重,陸氏女雖出自門閥,可畢竟是女子之身,何德何能與顧太守平等而拜呢?”
“婚禮及成,夫婦同心,雖女卑而男尊,卻無礙大體。今日拜,拜舉案齊眉,拜相敬如賓,拜琴瑟和諧,何來拜不得?”
“婦人,伏于人也!男以女為室,女以男為家,婦人有三從之義,無專用之道,故父者子之天,夫者妻之天,天若與地平,這世上不早就大亂了嗎?”
“這……”
儐相無以為對,眾人紛紛起哄,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,齊呼道“拜不得,拜不得!”
眼看陷入僵局,儐相只好對顧允說道“前年越州刺史李渾娶顏氏,同樣因賓客阻礙,李渾欲拜而未拜,郎君可自行斟酌。”
顧允內(nèi)心深處對這些并不在意,拜也可,不拜也可,只是為了表示對新婦的敬愛和對陸氏的尊重,這一拜還是要的。只是數(shù)百人在側(cè),拜也要找到足夠駁斥對方的理由,他是新人,不便出面,目光略一搜尋,看到人群里的徐佑,眉角微微上挑,其意不言而明。
徐佑翻了個白眼,無奈上前三步,抱拳團團作揖,笑道“《釋名》曰夫妻,匹敵之意!鄭玄注《禮記》又說齊,共牢而食,同尊卑也!婦與郎齊,故名為妻,何來尊卑上下之別?《周易》還說家人,女正位于內(nèi),男正位于外,男女正,天地之大義。若今日新婦拜,而太守不拜……”他故意歪曲“正”字的含義,指著顧允和陸未央此時的身高起伏,道“諸君請看,豈不是女正而男不正,歪歪扭扭,美乎哉?”
眾人大笑,再次齊呼道“不美矣!”
徐佑躬身后退。
儐相趁機大喊“跪!”
“叩首!”
“禮成!”
“入洞房!”
新人入洞房之后,還要行同牢之禮,再飲合巹之酒,仍有一套復(fù)雜的儀式。不過那些都是閨房秘事,跟賓客們無關(guān),大家各回其座,興致勃勃的議論方才的事,只等開席后大快朵頤。徐佑心中仍舊有些不安,沒有讓冬至三人分開,跟著他齊齊回了房舍。張桐冒著被大兄訓(xùn)斥的風(fēng)險湊了過來,對徐佑道“微之,要不是你好辯才,今日飛卿落了陸未央的顏面,人家女郎盛怒之下,恐怕他連洞房都洞不成了!”
徐佑噗嗤笑道“你啊,敢背后議論顧太守的不是,當(dāng)心你的舌頭!”
張桐嘿了一聲,道“我這舌頭留著無用,飛卿愿意拿去就拿去,反正有微之的舌頭在,終究我們吃不了虧!”
說笑時顧昔從外面回來,張桐識趣的離開,顧昔走到徐佑身邊坐下,低聲道“棨牌驗過了,底部鑲嵌著蕭氏獨有的青玉,雕工絕妙,有些年頭了,不是新仿的。也有人從蘭陵來,雖不認(rèn)得蕭靈,可證實蕭氏確實有這個人,并且他的身旁還有兩名侍從,提起蘭陵本地及蕭氏的事言之鑿鑿,絕非假冒,微之大可放心。”
“他易容了……雙玉知道么?”
顧昔笑了起來,道“蕭靈說了,出門在外,為了避免麻煩,特意改了點妝容,適才見家主,已經(jīng)自行洗掉了。其實容貌沒太大區(qū)別,僅僅略有不同,你也知道,蕭氏樹敵太多,門內(nèi)子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