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言了。
徐佑受不了杜盛的糾纏,拍了拍手,吩咐婢女上茶,并用天工坊燒制的后世才有的茶具,親自表演了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茶藝。
別說鮑虎巫時行,就是見多識廣的杜盛和王戎也驚呆了,周雍訝然道“微之,這是什么茶?看似堅(jiān)硬如磚瓦,卻可輕輕切成碎末,還有這撲鼻清香,如蘭如桂,我別說飲過,就是翻遍史書,連見都沒有見過。”
王戎也道“茶奇,可這茶具更奇,平常人用碗,士族用杯,達(dá)官貴人們用金銀瓷器琉璃盞,可這些……”他一時詞窮,求助的望向巫時行,巫時行接過話道“這些名目繁多的茗器,卻又各司其職,缺一不可,微之操弄的時候如行云流水,讓人沉浸期間,自有股難得的舒爽愜意。不知是何地的習(xí)俗?魏人的?不像!西域的?也不像!抑或是天竺大食那邊傳過來的嗎?”
徐佑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,直接仿照陸羽《茶經(jīng)》燒制了二十四器,不說用途,單單擺出來那架勢,就足夠把人唬的一愣一愣。
“退之?dāng)?shù)錯了!這不是任何一地的習(xí)俗,而是其翼郎君從佛法里悟出來的茶藝,具體什么情況我不太了解。不過,”徐佑端起杯子,邀請眾人齊齊品嘗,道“這茶取名為青雀舌,若論滋味,真的是天下無雙!”
青雀舌初次亮相,就贏得了所有人的喝彩。嘗慣了蔬菜湯似的苦逼生茶,喝這樣程序繁瑣又高大上的炒茶的感覺就像鄉(xiāng)下村夫進(jìn)了皇宮內(nèi)府,從唇舌到肺腑,從眼耳鼻舌身意到色聲香味觸法,無不愉悅至死,無不飄飄欲仙。
這不僅是茶道的進(jìn)步,而是生活方式和裝逼層次的質(zhì)的升華,文人好酒,貴族好茶,酒只是文章和自然的媒介,可茶卻是階級和世俗的標(biāo)識,可以不喝酒,但不能不飲茶。
青雀舌的出現(xiàn),必定會讓階級的分化更加明顯,因?yàn)橐粋€顯而易見的道理這茶,窮人必然喝不起!
酒到了酣處,茶到了濃時,杜盛喊道“允明兄,聞君能作鴝鵒舞,我等早想一睹風(fēng)采,不知可否?”
若是其他朝代,席間讓男子跳舞,那都是無可化解的死仇,可在楚國,風(fēng)氣開一時之先,這樣的事只是小兒科,算不得逾矩。
沈孟正為適才的失言而懊惱,聽杜盛開口,猜到他是故意給自己搭臺補(bǔ)救,心中感激,更無不允之理,笑道“有何不可?”說完穿好衣袍,戴上平巾幘,立于明月之中,在那山巔絕處,悠悠舞了起來。
徐佑贊道“正色洋洋,若欲飛翔。避席俯傴,摳衣頡頏。宛修襟而乍疑雌伏,赴繁節(jié)而忽若鷹揚(yáng)!”然后帶著眾人齊齊擊節(jié)而作樂,山澗清幽,歌舞回旋,人生至此,夫復(fù)何求!
“微之,此茶,府內(nèi)存余的還多么?”
不知過了多久,以王戎之桀驁,也顧不得舔著臉找徐佑開口,可想而知,青雀舌帶來的震撼有多大。
徐佑笑道“尚有些!”
王戎搓了搓手,苦笑道“我厚顏要幾塊吧,帶回去給阿父嘗嘗。他一日無茶則不歡喜,若知道我有幸品了青雀舌而不帶些回去給他,怕是要大發(fā)雷霆!我也知道,此茶價值千金,多了估計(jì)囊中羞澀,就取五磚好了!”
徐佑佯怒道“恭叔可是瞧不起我?你我盟約結(jié)社,已是兄弟之親,區(qū)區(qū)茶磚,談錢財豈不是為人恥笑?在座諸位,我部奉送十磚,日后再飲,徑自來取就是。別的不敢說,青雀舌,絕對管夠!”
王戎大喜,起身作揖致歉,其他人更是笑逐顏開,然后趁興賦詩,一夜無眠,七人竟成詩三十二首,還有月賦五篇,皆為中上之作。
張墨當(dāng)初選定這幾人,既是志同道合,也是惺惺相惜,詩才大都遠(yuǎn)勝同輩。天亮后,徐佑命人將詩賦集結(jié)成書,書目為“西湖詩社中秋雅集”,交給天青坊加印千冊,先由安排好的說書人大肆宣揚(yáng),以中秋為題,思親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