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說著自然而然的解了腰帶,脫去厚重又寬大的峨袍,露出里面修長挺拔的身姿,雖然裹著白色里衫,可依然遮掩不住那充滿了生命力的陽剛線條,并不是孔武有力的那種簡單的粗壯,而是仿佛站在高山之巔,遠眺江水東流的天地之大美,玄妙之極,非言語可以形容。
女人看男人,跟男人看女人沒什么不同!
左丘司錦別過頭去,心想原來看上去羸弱不堪的徐佑,此時給人的感覺卻絲毫不弱于習武之人。
房內早有侍者準備好的熱水,徐佑凈了手臉,剛準備轉身去拿巾帕,左丘司錦站在身后遞了過來,她猶豫了一會,眸子里掠過幾分羞澀,眼睛不敢和徐佑對視,道“我粗手粗腳的,若郎君不棄,我……來伺候郎君更衣……”
她出身算不得名門,可也是絕對的閨秀,自父親死后家道中落,可隨即被安休林認為義妹,吃穿用度,皆按照王女慣例,估計從來沒干過伺候人的活。
徐佑接過巾帕,道了聲謝,一邊擦臉一邊說道“不敢勞煩女郎,其實我在錢塘時身邊也從來沒有侍婢,洗沐更衣不過小事,用不著別人伺候。女郎可以把我當做行走江湖的同伴,江湖之上,累了倒頭就睡,渴了伏地可飲,沒那么多的講究!”
這話有點裝逼,徐佑先后有秋分、履霜、於菟照顧起居,雖然不像那些世家子弟們完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,身邊的侍婢都是兩位數起的奢靡,但偶爾也會伺候著換個衣物什么的——畢竟這個時代的衣服真的不好穿,可不是他說的從來沒有過侍婢。
這樣說只是為了避免左丘司錦尷尬,人家是見清明不在,好心來幫個忙,徐佑也不會因此想到歪處,更不會借此動手動腳的自討沒趣。
左丘司錦笑了笑,退到旁邊沒有言語。她跟隨父親和臨川王身邊見過太多世家子弟的做派,也正因如此,特立獨行的徐佑反倒讓人耳目一新。
清明沒有出去太久,徐佑三人剛吃過飯還沒上樓,他就出現在逆旅里,走過來和徐佑附耳說道;“郭勉已遠離江夏王的決策層,他的府邸現在城西……”
徐佑點點頭,瞧了瞧時辰,叫來侍者給清明上了當地著名的美食,尤其以江陵魚糕為最,聽著堂子里唱曲的小娘的清澈嗓音,悠然自得的坐到了夕陽西下之時,吩咐左丘司錦和宗羽在逆旅好生歇息,和清明兩人出門而去。
郭府僅僅三進大小,陳設樸素,與錢塘時的招搖截然不同。徐佑通報姓名后,很快郭勉就迎了出來,這么些年沒見,兩人的身份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郭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江夏王代言人,徐佑也不再是茍且偷生的破落子,命運很多時候會開玩笑,雖然這個玩笑并不是那么的好笑。
“七郎!”
“郭公!”
郭勉蒼老了許多,兩個多月前,他見勢不妙,提前從金陵撤退。從戰略而言,讓江夏王得以置身事外,無論皇帝和太子誰勝誰負,江夏王進可攻退可守,給足了騰挪的空間;從戰術而言,保存了有生力量,沒讓費盡心思打造的情報網絡陷進金陵那個吞噬所有的絕境里,為日后的發展節約了成本和時間。
不管從哪方面看,郭勉都應該有功無過,可世事哪有這么簡單?江夏王府的對頭們抓住了機會,以顏婉為首,攻訐他貪生怕死,沒有發現太子的隱藏實力,沒有阻止金陵發生的變故,甚至責怪他沒有把老皇帝救出來——這真是欲加之罪!
當時的局勢,就是神仙也無能為力,何況郭勉只是情報頭子,手里沒有一兵一卒,拿什么去救皇帝?
顏婉明白這個道理,但是他和郭勉的恩恩怨怨持續了太多年,好不容易抓機會,哪里肯輕易放他過關?沒日夜的發動王府僚屬給江夏王吹湯,起初江夏王還一笑置之,可安休明登基之后,竟似慢慢坐穩了皇位,心態徹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