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風吹,冷颼颼。”
“連手推舟下揚州。”
“門閥子,家頭坐。”
“哪知窮人苦和愁。”
“喲、嘿!”
“推舟原是咱的命。”
“閻王來了也不收。”
“喲、嘿!”
“推舟原是咱的命。”
“閻王來了也不收。”
隨著粗獷又煽情的號子聲響徹這千里橫波,兩艘小艇艱難的穩住了船身,隨著風向往下游的岸邊靠過去。正在這時,從水下飛出十幾條鐵爪,勾住兩艘小艇,用力一扯,當即翻了一艘,徐佑所在的那艘由清明和女郎同時發力,那些水鬼拽了拽,沒有拽動。
可就算這樣,場面也危險到了極處,那艘船上的十幾人齊齊掉落江里,還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,徐佑冷冷道“清明!”
清明會意,他精通水性,不會比這些專業的水鬼差,縱身入水,幾個呼吸之間,水下冒出大股大股的血跡,跟著浮出十幾個穿著黑色海蛟皮水靠的尸體。尚存活的水鬼徹底嚇破了膽,一人抓住抱孩子的婦人,短短的分水刀架在脖子上,慌不擇言的喊道“你,你敢殺人……我們是中軍水師……”
這群水鬼確實隸屬于中軍水師,正好駐扎在京口訓練。司隸府的追兵被女郎狠狠教訓了一頓,知道實力差距太遠,可又不敢不完成蕭勛奇的命令,只好到水師借調了一隊精銳水鬼,要他們乘蒙沖快舟追趕,且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大鳊離開這片水域,然后緊急回京稟報,請求小宗師武力支援。
眼看大鳊就要進入揚州地界,而司隸府的支援還沒有來,無奈之下,水鬼只好先鑿沉大鳊,再掀翻小艇,反正司隸府有令,不惜一切代價,夜黑風高,長江上翻個船,死幾十個平民,一句水難就能糊弄過去。
這樣的事,他們也不是沒有冒充抄賊劫掠時干過,可是沒想到,平時做慣的營生,今夜卻踢到了鐵板上!
水下還在不停的浮上尸體,很明顯中軍水師的名頭嚇不到別人,水鬼登時慌了,厲聲道“快出來,否則我殺了她,還有這個女童……啊……”
那水鬼瞬間睜大了眼睛,仿佛真的見了鬼,喉嚨露出針尖大小的窟窿,直接貫穿腦后,軟弱無力的松開婦人,慢慢的沉了下去。
無人看清發生了什么,只有徐佑看到安坐舟中的女郎手腕微微晃動,竟從袖中飛出一條不知什么材質的金色絲線,拈花摘葉,傷人無形,內力精純深厚自無需多言,手法更是奇巧莫測,能夠擊碎喉骨、切斷食道的力度,竟沒有半點風聲破空,細細思量,可怕之極。
清明已經清除完剩余的水鬼,船工們也在船主的吆喝聲中四處救起落水的乘客,多虧腰舟準備的夠多,常走水路的人大都會游泳,人手一個,沒被風浪吹開的太遠,只要依附在尚完好的小艇周邊,不用怕耗盡體力后溺水。
“當心!”
蕭藥兒突然撲到船頭,一邊焦急的大喊一邊探手往江里抓去,原來是那個抱著女童的婦人由于受到驚嚇,在劫持她的水鬼死后也昏迷了過去,女童脫離了母親的懷抱,順江往下游沖去,這樣的深夜,一眨眼就可能再也找不到。
清明只來得及將沉入江水的婦人救起,不須徐佑吩咐,女郎再次出手,金色絲線閃電般劃過夜空,如同長著鷹眼般準確無誤的纏繞住已經不知落到何處的女童的腰,破水而出落回船上,輕輕的抱在懷里,毫不嫌棄女童身上濕透,柔聲道“乖!”
說也奇怪,嚎嚎大哭的女童頓時止住了聲,瞪著純凈無雙的眼眸望著女郎,突然咧嘴一笑。
女郎的唇角微揚。
清明將昏迷的婦人送到船上,蕭藥兒幫忙扶著,另外還有幾個人受到驚嚇,手腳酸軟,不適合在水里泡著,徐佑帶頭系上腰舟跳入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