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入三品之時,如隔岸觀火,豈知火焰當(dāng)中究竟幾分熾熱?
到了今夜,穆蘭一人之力,連挫清明和左彣,心智、膽色、手段,無不是上上之選。
她眸子里的笑意,好像在說嘲諷徐佑你對三品一無所知!
徐佑很配合的兩股戰(zhàn)戰(zhàn),做出色厲內(nèi)荏的樣子,道“你不敢殺我,殺了我,你逃不出江東,所有人都得陪葬!”
穆蘭淡然道“放心,我對你的人頭毫無興趣。只要我們離開錢塘,你還有活命的機會!”
徐佑的臉越發(fā)蒼白,支吾道“我,我信不過你……”
這時丑奴從於菟懷里抬起頭,看到徐佑被挾持,小臉嚇得比徐佑還白,口中哭喊道“不要傷害小郎,你這個壞女人,你是壞人!”
於菟死死的抱住她,安慰道“丑奴不怕,丑奴不怕,穆女郎不會傷害郎君的,不會的……”
“放開我,阿母,我要去救小郎,放開我!”丑奴雖然被徐佑寵溺的很,調(diào)皮可平時侍母極孝,這會卻瘋了似的用力掙扎,想要往這邊沖過來。
穆蘭沒想到丑奴對徐佑這么的崇慕,望著她那雙澄凈的沒有任何雜質(zhì)的雙眸里透射的仇恨和怨憤,原本打算等安全了就把徐佑殺掉的想法隨之動搖。不過,這個時候絕不能流露出半分的軟弱,那會給敵人可趁之機,柔聲道“丑奴,我不殺他!我答應(yīng)你,等離開了錢塘,確保你們的安全,我就馬上放了他?!?
“我不走!誰和你這個壞女人走?”丑奴略顯稚嫩的嗓音回蕩在山巔之上,道“我要和小郎在一輩子在一起……”
事已至此,於菟知道解釋什么都沒用,還不如脫身之后再想辦法緩和彼此的關(guān)系。無論如何,這很可能是她唯一一次返回北地的機會,為了丑奴,也為了那個人,她必須抓住,哪怕付出任何代價。
任何!
至于徐佑這些年的大恩大德,她雖是胡人,卻非禽獸,自然沒齒難忘,日后必有回報?;貓蟮膬r值將遠超徐佑的想象,那是她在明玉山為奴為婢伺候主子一百年也達不到程度。
於菟雙膝跪地,將丑奴緊緊摟在懷里,不讓她看到眼前這幕,聲如泣血,道“鬧成這樣局面,絕不是我的本意。郎君,你若親口答應(yīng)既往不咎,放我等安然離去,我這就請穆女郎放了你?!彼龑π煊拥娜似愤€是信得過的,只要承諾就不會反悔,那樣的話,還能給雙方留點體面,日后彌補起來,也能少費點曲折。
可穆蘭卻信不過,徐佑給她的印象極其奸猾,那夜船上救人時看上去尚有點人性的閃光點,但人性是復(fù)雜的,從他以假名欺騙,再布置陷阱,然后瞬間翻臉的做派來看,堪稱無恥之尤。
這樣的人,承諾一文不值!
“好,我答應(yīng)了!穆女郎,你先把錦瑟拿開!”
穆蘭搖搖頭,道“放你可以,先把他們放了!”她指的是樓祛疾等人,一旦樓祛疾脫困,己方戰(zhàn)力成碾壓的局面,下一步怎么走,就由不得徐佑做主了!
徐佑倒也干脆,道“吳善,放了他們!”
“諾!”
吳善聽命,轉(zhuǎn)身去解樓祛疾手腳上的鐵鏈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(zhuǎn)到他們身上,穆蘭微微松了口氣,真要是徐佑強硬不從,局面僵持下來,那還真不好辦。她可以殺死徐佑遠遁千里,可於菟、丑奴乃至樓祛疾等人的性命,正如徐佑所說,都得陪葬。
正是此時!
徐佑等的就是穆蘭緊繃的弦松弛的剎那,脖子錯開錦瑟槍,揉身撞入她的懷中,攻勢最為凌厲的白虎勁從肩頭吐出,直沖心口。
穆蘭大驚!
她和徐佑同行數(shù)百里,可謂朝夕相處,從未察覺他會武功,身體羸弱的就跟江東那些士族廢物們一般無二,所以擒住了他,九成的心神在關(guān)注清明和左彣的動靜,最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