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不可能的事!”
冬至抓了抓腦袋,道“明也不行,暗也不行,那怎么辦?”
徐佑閉上了眼,揉了揉鼻梁,道“總會有辦法的!”
何濡笑道“辦法是有的……”
冬至眼睛一亮,道“郎君快說!”
“三個字,以勢勝!”
入了夜,接近初秋,晚間不再那么的悶熱,一道黑影閃進了南城的梁州軍營,朱智正和朱信在庭院里賞月,看到來人越墻而入,不由站起,忙過去扶住了他,道“穆先生,受傷了?”
來的正是穆玨,他的左臂齊肩而斷,用白布簡單的包扎,滲出來的大片血跡還能聞到刺鼻的腥味,羞慚的道“恕我無能,沒殺掉溫子攸,還中了他的陷阱……”
穆玨是五品小宗師,辦事向來干凈利落,這次栽倒溫子攸手里,還受了這么嚴重的傷,著實出乎意料之外。
朱信走了過來,握住了穆玨的手,渾厚無匹的真氣順著經脈為他調理近乎油盡燈枯的丹田,大小三個周天之后,穆玨的臉上恢復了些許生氣,感激中又透著莫名的震撼,道“郎君這是……”
朱信笑道“是,半個月前,忽有所悟,僥幸入了二品!”
“恭喜郎君!”穆玨大喜,可轉頭看到斷臂,又垂頭喪氣的道“我成了廢人,此生武道無望……”
朱智雖然號稱人屠,但對自己人卻不是那么冷血,安慰道“無妨,你先安心養傷,其他的不用擔心!”
“嗯!”
等穆玨下去養傷,朱智倒了杯酒,手里把玩著,悠悠的道“都說我算無遺策,竟還是小看了溫子攸!姚氏宮內曾豢養三個小宗師,在攻克長安的前夜消失不見,應該和他脫不了干系。”
“溫子攸在涼國潛伏多年,豈會不給自己留條后路?你打算怎么辦,繼續派人追殺他嗎?”
“沒機會了!”
朱智端起酒杯,遙對明月,道“龍游大海,沒人能找到他的蹤跡,大家恩遇一場,愿他好好過下半輩子吧!”
在等待朝廷冊封旨意的空窗期,徐佑不辭辛苦,接連拜訪關中大儒名家,言必談孔孟之道,多鞭辟入里,振聾發聵,以此收攏士人之心。然后又在長安逍遙園召集佛眾三千余人,普說垂示,洞入幽微,臺下白衣盡跪,口呼大毗婆沙,無不折服。
在徐佑發散個人魅力大殺四方的時候,魯伯之這邊遇到了不少的麻煩,最主要的是行政命令的推行延緩。由于大軍征伐,此次入關的多是善戰的武將而不是善理政的文官,想要治理這么大的土地,必須依靠原先西涼的大部分官吏,然而這些人習慣了姚氏的治理風格,諂媚于上,威逼于下,更可甚者,小部分人心懷鬼胎,私下串聯,對魯伯之的命令陽奉陰違,大大阻礙了大將軍府接管涼地的進程。
為了解決這個問題,徐佑在東市設招賢館,發出招賢令,人不分胡漢,地不分南北,以才干為先,德才兼備為主,無論自薦或舉薦皆可,百官、士族,連普通老百姓都可以上書,舉薦成功有獎勵,自薦成功也有獎勵。他更是在開館后親來坐館三日,招賢良者五人,當場委以郡縣之重任。千金市馬骨的效應頓時傳播開來,招賢館人頭攢動,凡被揭懷玉又醉心功名者,紛至沓來。
何濡被徐佑任命為館主,他精通相術,又得陳瀧《鬼眼經》的真傳,識透人心,神目如焗,刪選賢良和庸才,幾乎沒有錯失。
不過,在某些有心人眼里,卻對大將軍的權術贊嘆不已。誰都知道,作為招賢館的館主,選賢任能,一言可決,入選者還不感恩戴德?這是師生之誼,日后朝堂扶持,自成派系,定然是關中極其龐大的力量。然而何濡的為人刻薄寡情,不會收買人心,也沒人愿意歸附,所以用他為館主,既有相人之利,卻無結黨之弊,豈不是絕妙?
大批不得志的士族庶子、低層官吏和寒門人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