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士待他,他以國士報之,如此而已!
徐佑笑著點頭,他的大將軍府和別家不同,議事時暢所欲言,言者無罪,氣氛比較融洽和隨意,但是議事結束,自當奉命而行,誰也不敢怠慢。
等兩人寫好,攤開手掌,掌心里只有一模一樣的兩個字碻磝!
檀孝祖和葉珉同時一笑,無形中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意味。張桐走過去,在沙盤代表碻磝的位置插了桿小紅旗,把旁邊相鄰的幾處城池插了小藍旗。譚卓凝視著碻磝周邊的山形水勢,盤算應對的法子,道“兩位將軍的意思,魏軍這是聲東擊西?”
葉珉解釋道“青州軍兩萬之眾,訓練有素,糧草充足,又占據險要關隘,若攻打青州,魏國至少需要動用五萬到八萬人,囤積三到五個月的糧草,以他們現在的國力,根本不可能支撐東西兩線的大規模作戰,所以……”
檀孝祖接過話道“所以三州合并出歷城是假,虛張聲勢;奇兵攻碻磝是真,不得不防!”
譚卓問齊嘯道“駐守碻磝的是何人?”
“吳韜!”
當初攻克碻磝后,齊嘯留了五百人駐守,守將名為吳韜,虎鈐堂四期學員,性情穩重,少言寡語,在同期的學員里并不突出,進步較慢,到現在還是統領五百人的都尉。
“守得住嗎?”
“守得住!”
齊嘯對吳韜充滿信心,道“濟州鎮戌兵早在西征之初就被打的近乎全軍覆沒,魏軍如果南侵,只能依靠相、冀兩州的鎮戍兵為主。但是,青州兵驍勇,天下盡知,想把卜刺史死死壓在歷城,無法救援碻磝,善戰的冀州兵全部和較弱的相州兵大部必須得聯合作戰……也就是說,攻打碻磝的,其實僅有相州兵的一小部而已,留在碻磝的全是翠羽軍的精銳,以一當百,略覺自大,可是以一當十,絕不在話下……”
敵情既然明朗,齊嘯又為吳韜作保,眾人齊齊望著徐佑,等待他做最后的決定。
徐佑道“兩地千里之遙,無論是派兵還是示警都來不及了。我離開徐州的時候曾和卜天談過,青、兗、徐的戰事,交由他全權負責。用人不疑,我看咱們無須過多憂慮。”
青徐兗戰場不是魏楚的主戰場,勝負影響不了大局,元沐蘭無非是想以奇兵襲擊碻磝,然后擾亂淮右,斷了徐佑的糧道。可現在徐佑并不缺糧,關中的糧足夠三月之用,洛陽也囤積了數萬石,若還是不夠,可以從荊襄運糧,只要許昌不失,糧道不絕。
何濡笑道“大將軍所言極是,卜天有勇有謀,和北魏交戰多年,深知敵人的手段,不會輕易丟了他立足的根基。我們眼下的重點,還是在洛陽戰場,李伯謙率三千輕騎逼近雍丘,有梁西平,不懼他攻城,但我怕他會繞過雍丘,直逼許昌……”
當魏軍在歷城方向擺明車馬,山雨欲來之時,一支大約五千人的騎兵渡過黃河,悄然出現在碻磝城下。
誰料吳韜事先已接到卜天的手書,要他小心魏軍可能的分兵奇襲,所以早有準備。他故意敞開北門,城墻上也無一兵半卒巡邏,實則在城門洞上方吊起整鍋整鍋的滾油,兩邊堆滿了松木柴薪。
魏軍見狀大喜,縱馬沖門而入,等進了數百騎,吳韜令部曲點燃滾油,推下柴薪,頓時燒起熊熊大火,阻斷了城門內外。
進城的騎兵發現中計,四周的道路擺滿了拒馬,高低不齊的房頂上半蹲著一百個弩兵,不等他們反抗,箭矢如雨,立時人仰馬翻,命喪當場。
城外的騎兵因靠前的戰馬受大火驚嚇,前后互撞,亂作一團。城墻的馬面突然冒出兩百人,成夾角之勢,用連弩狂射,接連三輪,中間幾乎沒有停頓,又射殺了三百余騎。
魏軍倉促后撤十余里,折損了近八百人馬,吃了這樣的大虧,士氣受挫,竟一時不敢再來攻城!
吳韜料敵于先,算敵于后,行事穩健卻又不失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