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發生抄家時最常見的濫殺無辜和搶掠陰辱。
可惜的是,蔣成賢死了!
六天的人常年必備各種見血封喉的毒藥,連事先安排好的內應都沒有來得及阻止蔣成賢服毒,隨后在宅院的密室里搜出了大量勾結六天的書信和賬簿,坐實了他的罪名。
同樣在這夜被抓的還有曹覽,曹氏是湘州望族,比不上頂級門閥,那也是次一等的士族,約等同于顧陸朱張在揚州的地位,張槐還沒膽量對整個曹氏動手,幸好曹覽去了臨湘縣外的星幕山別墅過年,由湘州主簿錢進帶了兩百名精銳圍攻,殺了二十多個護衛,闖進去時曹覽獨坐飲酒,笑道“錢主簿,何姍姍來遲?”
“曹郎君,事已至此,還是乖乖束手,你只要供出六天余孽,可保性命無憂……”
“哈哈哈!”曹覽大笑,道“爾等碌碌一世,癡于人欲,困于功名,惑于生死,又怎知我六天治興的大道?”
說完正要飲下毒酒,錢進身后一名高手彈出暗器,擊中曹覽的手腕,酒杯墜地,跟著揉身而上,單掌劈在他的脖頸,頓時昏迷了過去。
臨蒸縣。
由于地處湘水中游,往來商旅都會在此間停駐,有需求就有供給,逐漸形成了湘州最大的青樓醉香苑,苑主言大娘生的美貌動人,調出來的姑娘們更是一個個的嬌俏嫵媚,頗受廣大恩客們的歡迎和喜愛。
除夕夜依慣例閉了苑門,闔家團圓的日子,恩客們少了,雖然零零碎碎的還有,可這些人不過年,姑娘們是要過年的,沒了家,再沒了年,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?所以言大娘閉門謝客,張燈結彩的熱鬧了好一陣,然后端上年夜飯,大家圍著爐火,邊吃邊聊邊守歲,笑語歡顏,其樂融融。
酒沒過三巡,就有撐不住的姑娘暈了過去,緊接著又是一個,兩個,三個……察覺到不對的言大娘剛要大聲呼救,眼前一黑,渾身無力,軟綿綿的癱坐到了地上。
山鬼,無色無味,防不勝防!
這次出手的是文魚司,李木做這些事越來越得心應手,簡直神不知鬼不覺,連見多識廣的言大娘也著了他的道。
蔣成賢、曹覽和言大娘的落網,徹底斬斷了酆都山和外界聯絡的途徑,既斷了枝葉,接著就該砍其主干。
零陵縣。
東郊十里,有一座海拔三百多米的斑竹山,山間平谷開闊,地勢坦蕩,最適合藏兵,徐佑悄然出現在山頂的涼亭,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張槐。
“一別經年,景逸風采不減……”
“節下見過大將軍!”
張槐戎裝在身,對徐佑行了軍禮,這是他從翠羽軍學過去的,現在也成了平江軍的上下級通用禮儀。
“哎,我是去職的人,大將軍不要叫了,咱們是故友,喚我微之即可!”
“朝堂的事,節下遠在湘州,不曾聽,也不太懂。”張槐平靜的道“但身為軍人卻也知道,楚國的大將軍只有一個,誰也代替不了。”
徐佑笑了笑,沒有太在意這番話是真是假。自從當年張槐不知輕重的警告徐佑不要負了張玄機,就注定兩人成不了真正的朋友。不過,徐佑需要的是聽命和能做事的人,交不交朋友,并不打緊。
他扭頭介紹身邊站著的女郎,道“這是寧真人!”
袁青杞素衣布履,容色愈發的清麗絕俗,渾不似人間該有,張槐卻能視若不見,道“見過寧真人!”
他不是不愛女色,而是隨著年紀增大,對張玄機從感激敬重變成了不可為人知的仰慕,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了。
袁青杞微微頜首,客氣的道“久仰。”
徐佑不再廢話,徑自問道“準備的如何?”
“萬事停當!”
“我要萬無一失!”
張槐頓了頓,堅定的道“萬無一失!”
“好,出發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