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日后登基為帝,扶植佛門再起,也不過幾道旨意而已,難不成還有僧人敢記恨他么?而朱四叔這般做,若我所料不差,正是為了給咱們制造機會來收攏佛門的人心。千萬別小瞧了佛門,天師道眼看著衰敗在即,而佛門卻蒸蒸日上,前途無量。滅佛?滅的盡嗎?”
“滅不盡!”
何濡接過話道“佛道兩教,道門的主張總是和皇權背道而馳,弱則俯首,強則爭鋒,所以盛不過百年,就要被朝廷和士族聯手打壓。佛門卻乖巧的多,以因果論來哄騙愚民苦修來世,被壓迫被奴役被剝削被當成和牲畜等價的奴仆都是你的業,唯有忍耐和修行,來世自然會有福報,這樣的佛法更合為上者的心意。所以,滅不盡的,今朝滅,明朝生,與其如此,還不如雪中送炭,和那幫禿驢們結個善緣。”
每次聽到何濡罵禿驢二字,都讓人啼笑皆非,冬至想了想,道“那我聽小郎的!”
“文君呢?”徐佑轉頭看向詹文君。
她顯然一直在深思,聽徐佑問起,柔聲道“夫君可知江東共多少僧人?要救他們,單靠我們之力,無疑于杯水車薪……”
徐佑和何濡同時笑了起來,徐佑淡淡的道“我只是大毗婆沙,可不是佛祖,沒有那么大的神通救下這百萬僧眾。況且佛門這么多年斂財無數,侵奪細民,廣占田宅,蓄養的佃戶和奴仆更是無可計數,稱為‘佛圖戶’而不稱‘齊戶’,儼然是獨立于國家法度之外的存在。這些人不用向朝廷繳納賦稅,更不必征調服役,以至于其中大多數僧人都是偷奸耍滑之徒,為托庇罪行而剃發的有之,視佛法為進身之階的有之,好吃懶做,驕奢淫逸,乃殺之可也的碩鼠蛀蟲。今勒令還俗,實乃國家之福,江東之幸,若彼輩還冥頑不靈,戀戀不去,別說殺了兩千多人,就是殺兩萬人,也不值得同情!”
“我們要救的,是那些數十年如一日枯坐譯經的高僧,是那些守戒律、修禪法、究妙義的大德,有名望有聲勢有追隨者的賢師,唯有如此,才能保佛門火種不滅,日后起復,當不費吹灰之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