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謝希文是雅量君子,才情足以為宰輔,如今看來,我是瞎了眼,把豺狼看作了臥龍。”
“吏部尚書顧允出列,反對徐佑外放寧州,說‘蓋聞圣人在位,則群材必舉,官才任能,輕重允宜,大任已備,則不抑大材使居小位’,讓徐佑去寧州,徒惹天下恥笑,笑的不是謝仆射,而是笑主上非圣人,竟抑大材,使居小位。”
徐舜華夸道:“還是顧飛卿靠得住!七郎困居錢塘時,倒是真的結交了一些好友。”
“謝希文和顧允當廷爭吵起來,主上自然是不允的,駁了謝希文的提議,可這時也沒人敢再提讓徐佑起復大將軍的事。尚書令庾朓出列說昨夜那些爭風吃醋,是名士風 流的雅事,過去就算過去了,當前最主要的是,要確定大將軍的人選,他舉薦了狄夏。”
“庾朓舉薦的狄夏?”徐舜華冷笑道:“很好,謝希文與虎謀皮,但愿他被老虎給吞的連骨頭都不剩!”
“主上征求檀孝祖的意見,檀孝祖不贊同,但也不反對,于是廷議通過,任命狄夏為大將軍,持節,都督荊、梁、湘、江、益五州諸軍事,擇日出兵,討伐天師道。”
“七郎呢?”
“徐佑既往不咎,但也無功可賞!”
砰!
玉如意粉碎!
徐舜華面帶寒霜,閉目不語。
江子言站起身,慢慢走到鸞座前面,目光柔和,對徐舜華道:“皇后,微之之所以受欺,是因為他勢單力薄,朝中的那些官員,雖然看似和大將軍同一陣營,但是他們都有家族,有家族就會有顧忌,就會和謝希文、柳寧等人有利益交換,并不是真正的和大將軍同心同德。唯有我,你是知道的,我是破落戶出身,家里的人都死絕了,這世上能夠依靠的無非是你一人……為了你,和……和孩兒,我愿隨狄護軍出征,若僥幸不死,立下軍功,回朝廷后再和微之同氣連枝,我看謝、柳之輩,還敢狂吠不成?”
徐舜華手摸著腹部,感受著孩子的跳動和血脈相連的天性,皓齒咬著紅唇,雙眸透著讓人心悸的冷酷,道:“我就這一個弟弟,誰要欺辱他,我就跟誰沒完。好,我答應你,一定說服主上,派你自領一軍,和狄夏出征伐蜀!”
江子言信誓旦旦,道:“皇后放心,等我回來,再不讓任何人惹你生氣!”
徐舜華泛出淚光,忍不住想要去抓江子言的手,正好徐秋分推門進來,喊道:“阿姊,太醫來了。”
徐舜華強忍著把即將出眶的眼淚收回去,坐直了身子,恢復了母儀風范,道:“你退下吧!”
江子言彎腰,后退著到了門口,然后轉身離開,只是和秋分擦肩而過時,心里卻小吃了一驚。
前些時日,似乎還能感受到秋分那種高居于雪山之巔的冰冷氣息,今日卻好像瞬間春歸大地,和平常人再無二致。
她入了五品?
還是練功出了岔子?
徐佑身邊的高手之多,已經遠遠超過了任何對手,若徐秋分再入五品,這樣的實力強大的甚至讓人無法生出反抗之心。
看來得盡快把少典和蘭六象從廷尉獄里弄出來。否則的話,身邊沒有小宗師,領兵參與伐蜀之戰,危險不可預測,別仗沒打完,卻被天師道的刺客給取了腦袋。
找誰說理去?
西殿。
“這封信,你看看!”
安休林命黃愿兒把信交給謝希文。謝希文打開,入目的開頭寫著:十月八日庚寅,臣權言:奉讀手命,追亡慮存,恩哀之隆,形于文墨。日月冉冉,歲不我與……
再往后看,字字驚心,良久合上信箋,道:“誰給陛下的這封信?”
“微之交給黃愿兒,轉呈給我。對信里的內容,你怎么看?”
謝希文皺眉道:“柳權時任揚州刺史,元兇還是太子,信里有投誠之意,雖太子是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