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杯,道“元光!”
“不錯!”
徐佑平靜的表情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道“其實你不應該吃驚,能抗衡大宗師的,唯有大宗師,除了元光,天下還有誰敢和孫冠一戰?”
“可,可他是元光,北魏的大宗師……”
“元光又怎樣?只要運作得當,北魏的大宗師,也能為我所用。”
徐佑背對著窗,整張臉藏在暗影里,低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,道“阿元,一旦孫冠生離成都,勢必后患無窮,你我除非盡快邁入一品山門,否則后半生都要生活在無盡的恐懼當中。”
袁青杞呆呆的望著徐佑,好半天沒有說話,末了搖頭苦笑,道“我此次來,是因為實在不愿意看到你和天師斗的兩敗俱傷,他殺了我,我固然傷心欲絕,可你殺了他,也非我所愿……我原打算等你攻下成都后,天師籌謀多年的人間神國終于變成了虛妄泡影,我或許可以試著和他談談,若能讓他立誓,退出天下紛爭,從此安享晚年,也算盡了師徒這場情分……”
徐佑搖了搖頭,道“你太天真了,就算我看在你的面子上,同意放孫冠一條生路,朝廷的大臣們會答應嗎?皇帝會答應嗎?不可能的!”
袁青杞失神了片刻,雙手交疊放在案幾上,緩緩低頭,臉頰壓著手背,雙眸滿是憂傷,輕聲道“或許吧……我當時只是想,天師打仗肯定是不如你的,益州之戰,其實在你出兵的那天,就已經決定了勝負。但我很怕,怕天師惱羞成怒,說不定會不顧身份來殺你。你偏偏又膽大的很,兵分兩路,卻不和主力同行,只帶一萬人就打到彭模,身邊的親衛不過千人,他們總不能日日夜夜的守著你……彭模距離成都只有一百多里,旦夕可至,天師若潛入大營行刺,旁人根本發現不了……”
聽著袁青杞的喃喃低語,徐佑猶豫了一下,還是伸手過去,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,柔順的青絲就像是手里解不開的結,死死的纏繞著彼此的曾經和未來。
“我知道,你是擔心我,謝謝了……”
“擔心你,只是其一。”
袁青杞并不反感徐佑的溫柔小動作,腦袋還很可愛的蹭了蹭他的手心,道“其二,我知你行事向來穩妥,也怕天師被你用計困住,死在你的手里。若天師死去,元光將成為南北兩國唯一的大宗師,屆時天下無人可制,對大楚未必是福。”
徐佑理解袁青杞的擔憂,別看孫冠現在造反,和朝廷搞的勢不兩立,可如果元光真的不惜一切來江東為禍,肆意的刺殺朝廷的各級要員,甚至對皇帝也產生了威脅,朝廷肯定要不計前嫌的詔安孫冠,甚至會給予他更大的自主權,然后命其抗衡元光。
這就像是后世的大殺器,可以不動用,但絕不能沒有,大宗師解決不了兩國之間的戰爭問題,但是他可以解決很多可以影響戰爭進程的重要的大人物。
所以,袁青杞想用這個理由,說服徐佑給孫冠一條生路,也讓孫冠放棄所有,歸隱山林,給所有人一條生路。
現在聽了徐佑的計劃,她知道,自己的盤算只是癡心妄想,絕不可能實現!
因為徐佑這場布局,把孫冠和元光全都拉入了局中!
“可我確實太天真了,以你的智計,又怎會想不到這一層?”
徐佑嘆道“天師道禍亂益州,是腹心之患,我欲為朝廷除之;索虜占了黃河以北,是華夷之爭,我欲為天下除之。故而,行此計,無論誰勝誰負,對楚人而言,皆是勝利。阿元,這不是不擇手段,而是窮盡所有可能后,選擇最低損失的一種策略。”
聽徐佑突然叫她的小字,袁青杞的心緒有些紊亂,坐起身子,借撩頭發平復了一下,道“所以,你故意引元光南下,坐觀兩虎相爭。若天師殺了元光,北魏不僅再無大宗師坐鎮,也失去了戰場上的無敵統帥,與大楚,正得其利;若元光殺了天師,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