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守白的手里——這個日夜在床榻間承歡的可人兒,向來最合他的心意,深知他的癖好,往往能做出別人做不出的花樣來,如果說世間有人肯為他肝腦涂地,那定是左丘守白無疑?! 】?,可是…… 安休遠被巨大的恐懼籠罩著,胯下屎尿齊流,眼前逐漸的黑暗,頭一歪死去。到死他也不明白,左丘守白為什么要這樣做? 董大海急忙踹翻左丘守白,兩把銳刀架在脖子上,他并不反抗,扔掉短匕,冷靜的像是剛剛捕食了獵物的鬣狗,望著葉珉森森笑道“我幫你們解決了個小麻煩,徐佑是不是該賞我呢?” 葉珉的心里其實明白,安休遠死了比活著好,留著必定是個麻煩。徐佑若要殺他,會招來后患,安休遠再該死,那也是皇子,得江夏王和臨川王來處置,僭越之罪,為上者最是忌憚。而且,安休遠說的不錯,以臨川王的性格,不會殺弟,最大的可能是把他囚禁某處,說不定哪天念及兄弟之情就赦免了放出來?! ∷杂勺笄鹗匕讋邮?,何止是解決了小麻煩,根本就是為所有人去了心頭刺。這人面臨將死之局,想都不想賣主求生,夠狠夠果斷夠決絕。至于賣主之后能不能活命,那要看徐佑的意思,但是至少比束手就擒活命的機會大一點?! ‘斎?,這是葉珉的想法,畢竟敵人不知道翠羽軍優待俘虜的政策,以為兵敗被俘難逃一死,鋌而走險搏上一搏,倒也在情理之中?! ∽笄鹗匕讌s不是葉珉想的那樣只求活命,這些年他忍辱負重,隱姓埋名,為了報仇雪恨,受盡了安休遠的凌虐和折磨,自殺了安子道后,一方面因為六天還需要他留在安休遠身邊,另一方面則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動手,陳難當和安休遠形影不離,連他們在床上顛倒時都候在屏風外?! ≈钡疥愲y當死在竺無塵的手里,苦苦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,而且身陷絕境,自身不保,也不用再對六天負什么責,他就算死,也得殺了安休遠再死! 其實,在左丘守白決定離開袁青杞的羽翼庇護,投身安休遠的帷幕之內時,那個驕傲又冷峻的白衣少年就已經徹底死去了! 到了入夜時分,翠羽軍進駐廣陵,戰場善后,救治傷員,論功行賞等事自有各司處理。徐佑稍作休息,命人把左丘守白帶到房內,道“當初在荊州時只聞聽左丘兄代天出使,苦恨緣鏘一面,沒想到今日會在廣陵城里重逢?!薄 ∽笄鹗匕卓吹松?,無欲無求,譏嘲道“徐兄不必惺惺作態,我們早在晉陵袁府就見過了,不過那時我只是小小的書童棲墨,而你也是喪家之犬。如今各憑際遇,你為將軍,我為死囚,那也沒什么好說的。” “痛快!” 徐佑擊掌笑道“既然是故人,能不能問你幾句話?” “你問,答不答看我心情!” “金陵之變時,你跟在安休遠的身邊,那,安子道到底怎么死的?” 左丘守白眼角微微發緊,沉默了一會,突然笑了起來,笑聲里分外的快意,道“我殺的!天子又怎樣?當我的刀割破他的肌膚,感受著心口的跳動,然后……”他做了個刺入的手勢,“就那么輕輕一送,濺出的血還是熱的,可他的眼睛卻瞬間沒有了光……那種滋味,徐兄,這輩子你嘗不到了!” 那倒也未必! 徐佑心思電轉,沒想到竟然抓到了真正弒君的兇手,若是把他交給江夏王,那可是天大的功勞,甚至比平定青、徐還要大?! ∪欢煊硬恍甲鲞@樣的事,安子道的死,跟他也有莫大的干系,就算左丘守白不動手,他早晚也要動手弒君?! ≌f起來,兩人雖然路數不同,但這份心機和毅力,徐佑很是佩服。讓清明解了手腳束縛,搬了椅子讓左丘守白落座,又給上了茶,徐佑再問道“你和安子道有仇?” 左丘守白喝了口茶,潤了潤干燥開裂的嘴唇,道“有仇!” “何仇?” “和你一樣,滅族之仇!” “怪不得……” 徐佑來回踱了幾步,突然問道“左丘兄,你究竟是誰?” “家父彭城王內史陸希仲,我的原名,叫陸秀群?!薄 ⌒煊訉χ暗某⑴f事所知不深,這會何濡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