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凌波離開之后,也是白易封閉感知的第三天的深夜,風停雪住,星辰漫天,徐佑運指如飛,頃刻間點中周身一百零百處要穴,然后一指在眉心,一指在丹田,厲聲道“天神之貴者,莫貴于青龍,或曰天一,或曰太陰,青龍所居,不可背之……盜天地虛無之機,接天地真陽之炁,上不見天,下不見地,內不見我,外不見人,一無所見,則我通天地,天地通我,我與天地,似契似離,同于大道……”
時光凝滯,不知過了多久,白易終于睜開了眼睛,眸底里清凈如冰雪,深邃如臨淵,恍若脫胎換骨,再見不到曾經那個迷路而倉皇的少年,為情困,為情苦,度過了情劫,也終于在徐佑的引導和疏通之下,叩開了塵封太久的五品山門。
白易緩緩屈膝,俯身下跪,以額頭觸地,道“謝大將軍再造之恩!”
徐佑輕笑道“該是你的造化,與別人無干!起來吧,都說情劫難過,你小小年紀,卻能勘破虛妄,放下執念,以后專注武道,南北天下,必有你一席之地。”
“是!”
白易起身,望著袁青杞,雙眸微微泛紅,道“弟子不孝,這段時日害得祭酒擔憂,請祭酒重重責罰!”
袁青杞冷冷道“既然知錯,回山去閉關清修,滌蕩元炁,穩固境界,非我諭令,不得出關!”
“諾!”
白易沖宮一和五靈官等人抱拳施禮,縱身跳落懸崖,長嘯聲中,足尖輕點赤松,壓彎了一個弧度,然后彈射而起,如蛟龍入海,轉瞬不見。
清明輕咦道“好身法!”
白易的輕功卓絕,多年前已可凌空縛鷹,現在入了五品,更是迅若奔雷,無人可及。
徐佑笑道“寧大祭酒,了卻心事,那該怎么謝我?”
袁青杞白了他一眼,道“大將軍位極人臣,富甲江東,我修道之人,貧寒交迫,怎么好意來討要酬謝?”
宮一很果斷的對五靈官使了眼色,洛心竹難掩嬌笑,和眾人默默退了下去。至于清明,他早把自己當成了工具人,你們該,該干嘛干嘛,他都不在乎。
“大祭酒此話說的不地道,你在廣州那幾支規模龐大的船隊,海貿買賣做得風生水起,比我辛辛苦苦賣紙墨糊口,可不要富裕太多了。”
“哦?”袁青杞奇道“你認真的啊?怎么,手頭拮據了?若是急著用錢,多了不敢說,一兩千萬錢總還是有的……”
財大氣粗莫過于此了,徐佑很辛苦才把吃軟飯的念頭打消,道“那倒不是,我是想問問,你的船隊在南海諸多海域和天竺那邊活動,大抵都在西邊,有沒有想過往東邊走走?”
“東海?多年前聽聞有大膽的商賈率船隊去過,歷時一月有余,說是那邊除了茫茫大海和一些無人的小島,并沒有發現大規模人群聚集的蹤跡……沒有人,自是不能做買賣,無利不起早,后來也就無人再嘗試了。”
“如果我說,從會稽郡的句章港出發往東,跨越一萬海里之外,有廣闊的陸地、繁茂的物種、和奇特的文明,你信不信?”
句章港也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寧波港,秦漢時就開鑿出來,現在還是屬于楚國水師獨有的軍港。
袁青杞越發驚奇,道“你當真的么?”
徐佑笑道“你以為我在書院講的那些天文地理都是胡說么?”
要不是太了解徐佑的為人,袁青杞真的以為他在夢囈,道“就算是真,還是庾策問你的那句如何驗證?一萬海里,沿途可有補給,風信水文狀況如何,怎么確定航向,又怎么防范遠海航行的各種突發災難和疾病?這些不解決,終究只是胡說罷了……”
徐佑也知道現在還不可能重演地理大發現的壯舉,哪怕再眼饞美洲大陸的玉米紅薯馬鈴薯辣椒和陸地棉也得忍著,等天經玉算院發展五到十年,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