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類從歷史里學到的唯一教訓,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里學到任何教訓。
何濡獻計之后,徐佑連夜命令唐知儉帶著鎮海都趕赴伊闕關前,見到檀孝祖后,交給他徐佑的手諭。檀孝祖拆開一看,立刻心領神會,翌日大早,再次以雷霆砲狂轟亂炸,親自督戰,用三千兵力發起猛攻。
可伊闕堅若磐石!
同一時間,徐佑兵發虎牢關,連營數十里,一眼望不到盡頭,然后投書進虎牢關內,言楚軍之雄壯,投鞭于黃河,足斷其流,促守軍早降,否則破關之日,恐傷兩國和氣!
這不要臉的操作把鎮守虎牢的魏將王承惡心的差點隔夜飯都吐出來,你率四路大軍合圍洛陽,取碻磝、占范縣、燒滑臺,許昌、滎陽、倉垣、陽城、新城先后淪陷,那時你怎么不怕傷了兩國和氣?如今濟州丟了大半,豫州全境失守,十幾萬大軍圍住洛陽,你來給我說傷和氣?
旋即揮毫寫信,又射了回來,徐佑很無恥的當著王承的面,把信給燒了,根本看都沒看。王承氣得差點開城門沖殺出來,不過被左右拉住,最后還是忍了,鐵青著臉,嚴令全軍準備防守,誓死抵御楚軍進攻。
何濡輕笑道“大將軍為何不看呢?說不定王承想要歸義……”
“不必看了,無非詈言罵我而已!”徐佑不屑道“王承出自太原王氏,也算得上我華族世代名門,結果以身事賊,當奴才當的甘之如飴,這樣連祖宗都不要的人,鐵了心跟著鮮卑走到頭,豈會歸義?不過,看他方才那般失態,不像是有城府的,傳令,讓思筑都上前挑戰!”
思筑都是楚軍特有的建制,原是說越州有個思筑郡,土地貧瘠,百姓困苦,然人人善罵,任何雞毛狗屁的小事都能對罵不休,關鍵是詞還不帶重復的, 后來特招了三百個嗓門大的孤老、潑婦和青年痞子,組建思筑都,教他們學了官話,又精研魏人的各種喜好和忌諱,每逢戰爭需要,都會先派思筑都出戰。
這次也不例外,虎牢關南連嵩岳,北瀕黃河,山嶺交錯,自成天險,大有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之勢。王承據虎牢以自守,哪怕用雷霆砲破開城墻,也會重蹈伊闕關的覆轍。
所以,先讓思筑都罵一罵,若能引王承主動出戰,則要省事許多!
思筑都罵了整整半日,甚至當眾脫衣,以男子扮演王承,以女子扮演王母,效仿夷狄那些兄終娶嫂、父死娶母的污穢家事,把王氏名門的情愛演繹的生動又血脈賁張。王承先是臉色蒼白,繼而泛紅,竟仰天吐血,抬手顫巍巍的遙指徐佑,道“徐……徐佑,兩國交戰,你……你辱我家門,真是禽獸……”說完直接摔落城頭,就此死去。
徐佑也沒料到思筑都能建此奇功,至于王承是罵他禽獸,還是禽獸不如,這都不重要,若能靠罵人攻克虎牢,不用拿著三軍將士的血肉去填,他不僅愿意做禽獸,也愿意禽獸不如。
將旗搖動,發起總攻!
王承的死,給虎牢守軍造成的影響很有限。因為從滎陽撤退到虎牢的戍主賀勿馭是洛州刺史賀文虎的親侄兒,他是鮮卑人,八姓子弟,可比王承這個王門子弟要根正苗紅,因此,王承一死,短暫的混亂后,賀勿馭接管了虎牢的防務,命守軍按照預演的計劃,各司其職,竟依托虎牢天險,暫時抵住了楚軍的進攻。
為了日后應對北魏中軍的長遠考慮,徐佑沒有動用雷霆砲,對虎牢的攻勢其實也三分真,七分假。若能趁王承之死,一鼓作氣攻下虎牢那是最好。可要攻不下來,只需要保持對虎牢守軍的正面壓力,使他們無暇分心就足夠了。
正如何濡所言,克洛陽的關鍵,不在虎牢,而在伊闕!
此時的伊闕關,形勢發生大變,唐知儉帶著鎮海都從西側翻越了常人翻不了的龍門山,繞過了伊闕關的險峻,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守軍的背后,然后趁著天黑,他們又和檀孝祖發生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