恥,荊州軍里也只有澹臺斗星敢喊,聽他聒噪沒完,薛玄莫沒好氣的道:“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,就為了翠典?我告訴你,翠典看著簡單,可操練起來復雜之極,你要真的想學,等西征回國,去求求大將軍,讓你進虎鈐堂待上一段時日……”
“虎鈐堂……”澹臺斗星捅了捅薛玄莫的肚子,茫然道:“那又是什么稀罕東西?”
薛玄莫翻了個白眼,道:“等你有幸去錢塘轉轉,就知道是什么東西了!”
“是嗎?”澹臺斗星撓了撓頭,道:“等西征結束,我就去求大將軍!”
在洛陽休整三天,最后徐佑還是決定尊重葉珉的意見,給了他兩萬人,兵貴精不貴多,翠羽軍和赤楓軍兩軍如一體,若加個中軍,一群驕兵悍將,就像甜豆腐腦里加了一勺子鹽,葉珉不好指揮,反而生亂。
另外給了澹臺斗星五千中軍,由他單獨帶領,沿雒水攻打弘農郡,占領之后就地駐扎,保護從洛陽到潼關這條線路的側翼安全。
這是明擺著把澹臺斗星調出荊州軍集團,往中軍集團里嵌入了一顆釘子,要是往常,估計要遇到不小的阻力,可現在徐佑挾大勝之威,沒人敢有異議,且攻打弘農郡的功勞遠遠比不上破潼關、克長安的野望。有些人甚至還暗中偷笑,沒了澹臺斗星這個爭功的勇將,分攤到自個頭上的機會就大了許多。
四月十二日,以左彣、齊嘯等為先鋒,從陸路攻掠陜郡,沿途各縣無不望風而降。徐佑則于四月十四日,率主力乘艦船沿黃河西進,舳艫翳川,旌甲曜日,軍容甚盛。乃至潼關東面的閿鄉,潼關守將冠軍將軍彌婆觸站在城頭,觀楚軍前隊已到眼前,可后隊尚不見盡頭,綿延數十里,駭然變色,久久不能言語。
當夜安營扎寨,帥帳聚眾議事,針對潼關的易守難攻,檀孝祖提議,分兵三萬渡河北上,進攻蒲城。若克蒲城,或可繞過潼關天險。譚卓反對,道:“蒲城太守尹兆將兵多年,有精卒萬人,外加城堅險固,若久攻不下,于戰事無補,又傷及士氣,還不如集中兵力攻克潼關,則蒲城必降。”
徐佑問何濡的意見,何濡道:“潼關難克,若學曹操戰馬超之計,走蒲城過河西,雖略有風險,耗時日久,但勝算較大,傷亡也會減少許多。可問題正在于此,”他頓了頓,回望洛陽,面露憂色,道:“接秘府線報,北魏三萬中軍即將抵達黃河北岸,如果葉珉沒有成功守住洛陽,而我軍又分兵兩路,正如譚司馬所言,當潼關未下、蒲城未克之時,又被魏軍鐵騎從后夾擊,這閿鄉小縣,恐成我們葬身之地。”
左彣也道:“當務之急,必須集中兵力攻克潼關!若分兵蒲城,就算能破,再繞道河西,沒有月余根本不可能抵達渭南。時間上來不及,孤軍深入,也太冒險了!”
歸根結底,潼關之戰的勝負其實在于洛陽,只要葉珉守住洛陽,讓徐佑沒有后顧之憂,不管采取哪種方略,都可從容應對,何至于現在騎虎難下,一籌莫展?
最后徐佑還是采納了譚卓的意見,第二日一早,由周石亭和曹擎率部發起攻擊。潼關占盡形勝之利,南靠秦嶺,北依黃河,要攻潼關,必須先經過黃巷坂,再攀上一段隆起的高地,高地中間有唯一可通過的孔道,寬僅數米,稱為五里暗門,兩側制高點極易安排伏兵。周石亭一馬當先,以盾兵結陣抵擋飛石,曹擎在后用強弓射出箭雨進行壓制,再組敢死士三百人,用飛鉤援土壁而上,死亡近半,才把這個高地拿下,成功登上了麟趾塬。
只是麟趾塬和潼關距離太近,若擺放雷霆砲,未及展開就會被守軍的石砲和弓弩火箭摧毀,所以只能采取常規攻城的法子,拿著人命去填。
這是徐佑最不愿意打的仗,然而不是每場戰役都可以取巧、用智而勝,該拼命時須拼命,哪怕付出再慘重的代價也必須勇往直前。漢人的血氣,在五胡亂華時被慘無人道的虐殺澆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