潼關,有四萬騎兵,一萬步兵;兩萬人在蒲城,多是步兵,騎兵少許;兩萬人在青泥,和朱刺史他們對峙,這兩萬人全是騎兵;其他各州郡分散有一到兩萬人,大半是步兵;而姚吉手里的中軍主力五萬,原是他麾下的左部兵擴充而來,皆西涼大馬,裝備精良,作戰勇猛,必須要給予足夠的警惕。”
“而我軍現有二十萬人,兵力占優,步、騎、車、水師齊備,刀甲弓弩強于涼軍,又處在攻勢,占據主動。可糧草轉運不便,利速戰,而不利久持!”
徐佑夸贊了兩句,突然轉頭看向何濡,道“若分兵北上,參軍司以為何人能當此重任?”
“薛玄莫!”何濡斬釘截鐵的道。
徐佑笑了笑,道“薛將軍固然是福將,但北攻蒲城,事關重大,”說著目光停留在檀孝祖身上,道“不知車騎將軍能否為我解憂?”
檀孝祖毅然抱拳,道“節下愿往!”
“好,許你帶荊州軍五萬人,備好糧草,即刻北上!”
“諾!”
當夜檀孝祖率部由幽都軍悄然送過黃河,又過了七八日,檀孝祖傳來消息,已克蒲城。
蒲城太守尹兆曾在姚吉謀反時和其交戰,后來姚吉成功登基,尹兆別無選擇,只能歸順,其實心里對這個篡位的金雀天子很是反感。所以檀孝祖大軍剛到,雷霆砲還沒架起來,他自知單以手里的兵力無法抗衡,如果兵打光了,變成孤家寡人,在這亂世死的比誰都慘,因此果斷投降。
尹兆是漢人,祖上也是青州望族,五胡亂華時流落關中,慢慢立足,最后成了涼國的屬臣,這下重新投靠漢人陣營,也算是認祖歸宗。
接到消息,參軍司重新部署了作戰計劃,交給徐佑批示后,核準實施。先是故意散播尹兆獻城投降,檀孝祖率十萬主力渡過蒲坂津,讓彌婆觸驚疑不定,急忙派斥候前往查探,沒幾日接到長安的諭令,姚吉要他迅速擊敗潼關外的楚軍殘部,再率兵北上,攔阻檀孝祖,并嚴令對尹兆這個叛將殺無赦。
五月六日上午,被潼關阻隔整整二十天后,再次聲勢浩大的發起攻城,徐佑親至麟趾塬擂鼓助威,楚軍如同吃了靈藥,如兇神惡煞,戰至正酣,遙見一騎從東而來,急馳進了大營,隨后數人慌慌張張前來稟告徐佑。徐佑正在擂鼓,手里的鼓槌掉在地上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戰場。
隨后楚軍流水般退去,再無動靜。彌婆觸心知有變,派出暗探趁夜色摸進楚營打探虛實。探子回報說是魏軍圍困洛陽,切斷了楚軍糧道,而楚軍的糧草只能供二十萬大軍三日之用,似有撤兵前往解救洛陽的意圖。
等到天明,果然見麟趾塬已無兵馬,彌婆觸命人再探,得知楚軍正掉頭回轉洛陽,陣型雜亂無序,兵卒行色匆匆。幾名將領聯袂要求立刻追過去好殺敵建功,彌婆觸冷笑道“此乃徐佑詭計,想要誘我出城,沿途定有埋伏。不要理他,只管守好潼關,諒楚人插翅難入關中半步!”
“軍帥,機不可失啊!楚人遠道而來,糧草本就不濟,又在我關城下挫盡銳氣,二十萬人,每日消耗多少?徐佑哪里頂得住?今被魏軍圍困洛陽,斷了糧道,倉皇撤退,正是我們立此不世之功的天賜良機。”
“是啊,軍帥,下令吧!楚人何曾放在我們眼里?我西涼五萬人,足可當百萬之師,區區二十萬豬羊,不過讓兒郎們多砍殺一會。”
眾將苦苦哀求,眼瞅著立功受賞的機會,誰能忍得住心頭的貪欲?彌婆觸就是不允,這時他的心腹參軍密室進言,道“檀孝祖兵鋒強勁,已占數郡,渭河以北,近乎淪陷。主上要軍帥速決,言辭愈發凌厲,若這等良機還不抓住,恐怕……”
彌婆觸不由有些心動,于是再派探子,得知楚軍拋棄了輜重和營帳,已撤離閿鄉,當真是要回援洛陽,終于受不得長安的壓力和部曲蠱惑,留五千步卒守關,帶著四萬騎兵尾追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