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軍爺,軍爺!我兒年方十四,尚且年幼豈能從軍啊?!求求軍爺高抬貴手,待到明后年,我兒一定去為魏王效力!求軍爺高抬貴手,高抬貴手!”一個莊戶漢子,一手拉著自己的兒子,一手從懷里摸出十幾個銅錢來塞進前來征兵,或者說是抓壯丁的曹兵手中,苦苦哀求著道!
曹cāo依然是下了詔令,要求薊,北平,襄平級郡各自征集士兵一萬五千余眾。稍事訓練之后,即刻前往南皮集結!詔令一處,整個河北立刻陷入了一片恐慌和哀傷之中。有的人家,已經是接連被征調了好幾次了!以至于,很多人家里居然都沒有一個男人存在了!老的死在戰場了,小的接著被征,小的再死了,接著再征更小的!眼下,已經是連十三四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了!
“我們對你高抬貴手了,誰特么給我們高抬貴手?讓開!”負責征兵的曹兵,大多是跋扈慣了的人物,又或者是和哪位將軍的親信。這才得了這差事,別小看了這差事,大戶人家若想逃過兵役,那出手可不一般!當然,大頭自然是上面拿去了!可是出面征兵的這幾位,好處也是少不了。上頭吃肉他們喝湯,上頭喝湯他們聞香么。
大戶人家丁口眾多,按照比例來是三丁抽一!可是收了人家的好處了,還怎么去三丁抽一?上頭下了硬指標,每郡一萬五千人。大戶人家少抽一個,代表著貧苦百姓就要多出一人來頂坑!這不,老子因傷剛剛退下來,就來抓人家兒子上陣了!
“我兒年幼,上了陣又能干什么?真讓我兒去送死不成?”退了兵役的莊戶漢子見那幾個兵痞將錢收了,卻依舊要拉自己兒子的丁,當即怒道!他也是當過兵的人,也是殺過人的人!這一怒,一時間倒讓那幾個曹兵面面相覷起來!
“你說的沒錯,薊,北平,襄平三郡的新兵,本就是準備用來做攻城時的炮灰的!我勸你放手的好,沒準你兒子上了陣沒死,下來還能混個一官半職也說不定!就算死了,上頭給的撫恤金,足夠你再養個兒子了!”正在糾纏不清的檔口,打門外走進來一個小校,手扶著腰刀就沖那漢子說道!
“撫恤金?紋銀三兩的撫恤,一層一層克扣下來,五錢不到!你們還敢再黑一點么?今ri,我兒決計不會去當兵的!魏王早先就有令,男子年滿一十八歲,方能入伍從軍!怎么?之前怕老百姓占了便宜,拿了軍餉沒仗打,就一十八歲從軍!如今前方吃緊了,十四歲的孩子你們也來強拉了?如此朝令夕改,老子不服!”漢子聽那小校如此說來,心中不由得怒氣更甚。當下將自己兒子和婆娘推回屋去,反唇相譏道!
“你今兒是服也得服,不服也得服!再敢抗命,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?”小校何曾被人如此頂撞過?嘴里說著狠話兒,一伸手就將腰刀給拔了出來。直指著那漢子,厲聲道!
當過兵,殺過人,見過血的人。是見不得人家拿兵器指著自己的,這個漢子也是如此!一見那校尉拔了刀,瞳孔一縮也不和他廢話。當即欺身而上,將那校尉的手腕捏住,猛一用力“咔擦”一聲將腕子給掰折了,然后從那校尉手中搶過腰刀順勢在他脖子上這么一拖!“噗嗤”一聲過后,那校尉如同被割了喉的雞一般,癱倒在地抽搐了幾下就咽了氣!
誠所謂一不做二不休,那漢子見校尉已死!cāo刀轉身就向幾個驚呆了的曹兵撲了過去,殺人對于老兵而言,等閑爾!幾個曹兵手忙腳亂的準備拔刀相迎的時候,漢子那柄腰刀已經切進了他們的脖子。頃刻間,小院子里多了幾具尸體。
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,那漢子連忙將院門掩上。這才右腳微跛的走上前去,挨著個的在尸體身上摸了起來。很快,從幾人的懷中就摸出了銀票百來兩,另有碎銀銅錢若干。將銀票和散碎錢財揣入懷中,將那校尉的jg鐵腰刀插到刀鞘里,提在手上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!房間里很快就傳出了一陣悉悉索索低聲商議的聲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