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玉清沒有再說話,一個人走到橋洞的最深處,縮攏著身體低糜不振。我想走過去安慰兩句,卻看到胡珊珊盯著我搖了搖頭。這個時候大家不再抱怨誰、嫌棄誰,好像世界都快末日了,我們還在互相傷害能有什么意義呢?
有時候,人在情緒低糜的時候反而變得坦蕩和無謂。趙子午反而接納了胡珊珊的病況,走到火堆前跟我們聊起了他和王玉清的感情。我們知道他只是找不到方法去說動王玉清,跟我們說這些是在暗度陳倉,其實是說給一旁的王玉清聽的。
總有人能把出軌說的冠冕堂皇。雖然只是一面之詞,但我卻有理由相信趙子午是愛王玉清的。畢竟不是每個騙你的人都愿意為你花錢,趙子午雖然渣,為人吝嗇自私,甚至心胸狹隘,但在王玉清面前卻什么錢都舍得花。更氣人的是,他竟然還有這個經(jīng)濟實力。為了證明自己單身,趙子午不惜買一套房子,機關(guān)算盡只為建設(shè)和維護那個在王玉清眼中的人設(shè)。
而說到自己的家人,趙子午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。我覺得這一點他很聰明,不像別的渣男,可能會編一大堆感情不和的原因來推卸責任。
說完該說的,趙子午走到距離王玉清兩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來,靜靜看著她,望眼欲穿。
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會為了王玉清離婚,也不知道他們今后的路會怎樣走。然而我們只是路人,是他們旅行途中的路人,也是倆人愛情故事中的過路人,我們沒權(quán)利去左右故事的發(fā)展。夜越來越深,也越來越冷。我倦意正濃時,聽到胡珊珊叫我“呂夏,我能枕你身上嗎?這墻太硬了。”
這可能是我和胡珊珊有史以來最親密的接觸了。將她攏入懷中,我也沒了睡意,感受著篝火的溫暖和她頭發(fā)上的淡淡清香,就覺得這一刻已經(jīng)美好到了極致,甚至有點不真實。
“呂夏”胡珊珊閉著眼睛輕輕喚了一聲,卻又久久沒了聲音,好像只是想叫一聲我的名字,沒有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“怎么了?”我輕聲問。
“對不起!”
“啊?”
“呂夏,對不起!其實我這次來武市,不是單純的為了和你見面。”
胡珊珊說著睜開了眼睛,雙眸里映著篝火的光,迷離、低落、渙散。
“還記得仙鶴樓給我雨傘的那個人嗎?他……其實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有沒有在這個時候顫抖,也不知道心跳和呼吸有沒有在這個時候變得紊亂,胡珊珊斜著身子靠在我的懷中,如果我有一絲絲的慌亂,她一定可以感受到吧。
“對不起”胡珊珊說了三個對不起。其實她沒必要道歉,因為她沒有做任何侵犯我合法權(quán)益的事。而我和她也只是網(wǎng)友見了面,就像王玉清和趙子午,不管走過了多遠的路,回頭看一看,任然還是陌生的兩個人。
我不知道我現(xiàn)在該說什么,我要安慰她嗎?還是禮貌的說一聲沒關(guān)系?這時候我又想起了仙鶴樓上那個男人的臉,以及胡珊珊在他面前的拘謹和禮貌。胡珊珊說,如果看到她對一個人禮貌,對方要么是她愛慕或尊敬的人,要么是問路的陌生人。那時候我沒有絲毫狐疑的認為是后者,而現(xiàn)在看來我是有多么的愚昧和自負啊!
胡珊珊見我沒有說話,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,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,她的呼吸變得凌亂無章。“他前年向我求婚,我答應(yīng)了。”
“哦!”我應(yīng)了一聲。好像是下意識里發(fā)出的聲音,發(fā)自我的內(nèi)心深處、發(fā)自我的五臟六腑。
“呂夏,仙鶴樓那天,我是把求婚的戒指還給他。這是我來武市的真正目的。”
“你們分手了?”我詫異的問。
“說出來你一定會看不起我。”胡珊珊的身體微微顫抖,好像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后面的話“因為他給不了我家庭。”
“他也結(jié)過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