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父母攆來肥市的時候,是年初二的清晨。他們一定著急壞了,親自開車過來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原因,讓自己的女兒連家人都不要了。
我不知道怎么應付,就把父母叫了過來。兩邊家長在房間里談了很久,有有笑也很融洽。我的聽力不太好,只隱隱約約聽到雪爸爸抱怨“沒名沒分的,就住在一起,算什么事?”
我爸爸了些恭敬的話,后來可能達成了什么共識,才結束。雪一直低垂著臉抿唇不語,見他們出來,像個乖巧的媳婦一樣端茶倒水。
雪的媽媽白了她一眼,耳根邊抱怨了一句什么,雪臉紅的像涂了朱砂。
雪的爸爸在客廳左顧右盼,最后走到我跟前問“聽你爸爸講,你還是個公司領導?假的吧!哪有這么年輕的領導!”
我聞言一愣,分忙拿明信片雙手呈上。雪爸爸凝目看了看,眉眼一怠,和雪媽媽互換一個眼神。
“呂……夏……”雪爸爸讀了一句,看了看我,才將明信片塞進自己口袋。
“呂夏呀!是這樣的,雪不懂事,談朋友沒和我們講,我們還以為她被騙進了什么組織里面去了,可沒把你阿姨急壞呀!”
他著瞪一眼身邊拘拘而立的夏雪,組織組織語言,又“我和你阿姨都是搞教育的,明事理!這件事,我們不怪你,不要往心里去。也不要怪你阿姨早上的態度不好,?。俊?
我殷勤地點頭賠笑“叔叔您不生氣就好,是我不好,連累的雪,還連累了你們?!?
雪媽媽早上剛來的時候,就跟我綁架了她女兒似的,又吵又鬧。這時候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又見我對他們恭敬禮貌,是越看越歡喜。
“呂夏是吧!”雪媽媽迎上來,上下打量一番又問“你的腳不要緊吧?怎么這么不心呢。一定受了不少罪吧?還痛嗎?”
這一連串關懷的問題把我轟的旋地轉,忙擺擺手“已經好很多了阿姨,多虧雪細心照顧,開春拆了線,就能走路了。”
雪媽媽呵呵呵的笑著“那就好!到時候,來黃山玩呀!”
“一定的阿姨!”我。
雪媽媽朝我笑了笑,又對我父母“你們有時間也過去玩呀!”
……
我的腿腳不便,又逢正月,所以就沒有去餐館款待。
午飯以茶代酒敬了兩杯,互相寒暄。這時,夏雪的媽媽看到酒架上的毛豆腐,暗自碰了碰雪爸爸的肩膀,互換眼神。
“死丫頭”冷瞪雪一眼,她又湊近我問“呂夏呀!別怪阿姨多嘴哈,雪傻著呢,你可千萬不能騙她,知道嗎?”
“怎么會呢阿姨,我一直拿她當親妹妹看的?!?
她瞇起眼笑了笑,又問“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呀?”
我差點一口嗆的背過氣去,夏雪也羞的直跺腳,抱怨一句想把她拖走。
雪爸爸瞪她一眼,嘀咕了一句什么,才對我們和顏悅色的賠笑。
“你阿姨就是這樣,見風就是雨的……”
“雪爸爸快別這么,我們理解”我媽著撞一撞我爸肩膀,擠擠眼“對吧!”
……
混亂而又安全無害的把雪一家人送走,我堪堪的松了口氣。但隱隱的又有些失落,像是身上少零什么東西,有些不自在。
獨自推著輪椅的轉輪回家,路過門衛庭的時候,保安又給我遞來一支煙。
“你沒事吧!”留著胡須的保安趴在窗口問。
我和門衛室的保安一直熟絡。逢年過節單位會發一些禮品,我這個人窮大方,好施舍。而且一個人居住,總會有寂寞的時候,就喜歡在他這里坐下來話、聊聊。
我拍拍大腿,無所謂地聳聳肩“摔了一下,殘不了!”
保安嘴里銜著煙,捻了捻胡子,鄙視地看著我“還殘不了!不是那丫頭,你可能都去火葬場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