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喔……,還能笑!明還死不了?”周浩然睼視一眼,撿起地上的西裝,猛一抖,黃昏的余光中灰塵彌漫,飄揚(yáng)浮沉。
周浩然把西裝裹一裹,攏進(jìn)懷里,歪著腦袋和我對視著。兩個人就這么看著對方,忽然,他忍俊不禁,扭過臉去呮笑道“呂夏,你現(xiàn)在的樣子,和上次送你去機(jī)場的時候真的一模一樣。”
……
簡單處理一下傷情,鼻子里塞著綿塞,別提有多難受了!
但即便如此,我還是想拖著周浩然去喝酒。
“大周,喝一杯唄?”
“沒空!”
周浩然沒好氣的看我一眼,眉關(guān)緊了緊又問“揍你的人是誰?怎么結(jié)的仇?要不要找點(diǎn)關(guān)系擺平?”
我昂著臉不讓鼻血再流出來,朝周浩然擺擺手“沒必要了!我很快就要去廣州了。”
“廣……廣州?”周浩然驚詫的問“你去廣州干嘛?去幾?”
兩個人坐在公司門前的臺階上,最后一縷陽光從臉上移開腳步,再也躲進(jìn)了云霞的背后。
躲吧!
躲開了,這個世界就安靜了!
“不回來了”我。
我昂著臉,鼻孔里塞著棉絮,聲音古怪。
周浩然難以理解我這古怪的話,但臉上的皺紋分明多了起來,一道道,像是被利刃割開的口子,再也難以愈合。
忽然刮起了風(fēng),帶著冬的寒冷,強(qiáng)勁有力的朝我們席卷而來。我看到周浩然下意識里攏了攏懷抱里的衣裳,眼睛里寒霜一片。
沉默許久,他忽地看向我問“你這情況,還能喝酒嗎?”
我斜一斜臉,用勉強(qiáng)正視的目光看向他“白的、紅的、啤的,隨你挑!”
隨后,我和周浩然打車來到巢湖水岸。夜幕降臨,吹著寒冷的風(fēng),單薄的西裝方顯華而不實(shí)。
周浩然揭開江白瓶蓋,和我撞一撞瓶身,輕抿一口,嗞著嘴“吧!為什么呀?你這官,肥市裝不下了嗎?”
“大周,我不是因?yàn)橥娌晦D(zhuǎn)想逃、也不是因?yàn)閰捑牖蛘呃Э喽饲印⒏皇切难獊沓保ド壳榈膶ふ沂裁葱撵`歸宿……,我去廣州,是因?yàn)槲冶仨毴ァ!?
周浩然還是不能理解,反身坐到護(hù)欄上,盯著我問“什么叫必須去?總得有個理由吧?或者,是為了某一個人?”
“不……”我一口否決,迎著瑟瑟烈風(fēng),身上的西裝獵獵作響。
我往嘴里灌一口江白,烈酒入喉,辣的我眼淚都流了出來。
“今,打我的那個人是王玉清的前男友。他讓我明白了一些道理,所以我決定去廣州。我不知道我去了以后能不能得償所愿,但有些事,是沒得選的!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?yàn)槔洌谶@句話的時候,我牙關(guān)打顫、渾身顫抖。
完,我拔掉塞住鼻孔的棉絮,抹一把鼻血,昂起頭猛灌一口酒。
周浩然用驚異的眼光看向我。似乎是猜到了什么,眉頭皺了皺問“兄弟,一定要去嗎?”
“必須去!”我決然道。
徑自點(diǎn)零頭,周浩然捏著酒瓶和我撞了一下,言道“大呂,心一點(diǎn)!”
兩個人笑了起來。環(huán)湖公路上時而有車子駛過,遠(yuǎn)光燈掃過我們時,兩個饒臉上充宿著一種惆悵與苦味。湖面上波濤滾滾,水花撞擊湖岸的嘩響繞耳不絕。往巢湖深處遠(yuǎn)望,遙遙的,可以看到湖芯里星光璀璨、似通明燈火張燈結(jié)彩。
還記得我對夏雪起過的神話傳巢湖水底有一座沒落的古城,名叫巢州。古時候巢州敗落,降劫難,自此便有了‘陷巢州、漲廬州’的傳。
我不知道那個遙遠(yuǎn)的古城是什么樣子的、曾經(jīng)生活在那里的人都過著怎樣的生活,但后來他們都和我一樣,因?yàn)橐恍┰虮仨氹x開,去另一個地方留下來繁衍生息……
為了生存!
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