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朋友拼命給她使眼色,但她實在太開心了,一直說個不停。后來終于察覺到身后的動靜,金庭就令人把她給捉了起來,審訊她,問她是跟外國的誰勾結(jié),問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組織……嗚嗚……”
淳子哭得說不下去,一味地低聲嗚咽著,只有大顆大顆的眼淚,能夠讓人感覺到她極度的痛苦。
這是她們“女仆”長時間壓抑情緒的表現(xiàn),不論是喜怒哀樂,都表現(xiàn)的極為克制。
蘇熙默默地抽出一張紙巾,遞給淳子。
淳子擦干眼淚,繼續(xù)說道
“我沒有看見,但子涵的朋友一直就在旁邊,后面發(fā)生的事情都是她告訴我的。
金庭用很可怕的刑罰折磨她,讓她說出他想聽的事實,子涵當(dāng)然不肯說,然后金庭折磨她很久,子涵都已經(jīng)破破爛爛,不成人型了,最終,她說出了幾個人名。
金庭大喜過望,但仍然逼問她更多,比如他最想知道的就是,她口中那個,她求助的外國人是誰。
子涵滿頭滿臉的血,示意金庭靠近一點,說這個秘密要在他耳邊說。
金庭就湊了過去,子涵突然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不松口!
無論金庭怎么掙扎,子涵都不松口。一個已經(jīng)被虐待毆打到奄奄一息的人,她是用盡了她這一生最后的力氣做出了這種事!
眼看著金庭的耳朵都快被咬下來了,旁邊金庭家的護衛(wèi)不得不開槍打死了子涵。
接著,金庭讓人去查,子涵在臨死前報出的那幾個人名,人回來匯報說,那幾個人名全是假的,是她隨便說的。”
蘇熙立刻領(lǐng)悟
“她一開始是故意不說,多挨一些折磨,這樣撐過一段時間,金庭就會認為她是挨不住了,屈打成招,顯得她的證詞很可信。
然后又通過咬住金庭耳朵的方式,逼迫他的護衛(wèi)對她動手。”
淳子痛苦道
“這是我們五月花所有成員的覺悟。我們在加入組織的第一天,就接受了這個培訓(xùn)。只有這樣,才能保證我們的組織能存活到今天。暴露了一個,就只犧牲一個?!?
子涵,子涵。
五天前,蘇熙、淳子還有子涵三個人,還窩在消防通道里,聽著她們悲慘的經(jīng)歷,聽她們訴說自己的理想,蘇熙仿佛還能看見子涵那有著深深皺紋的臉龐,一點都不像二十多歲的女子。
她的表情中微微帶著一絲神經(jīng)質(zhì)般的敏感,那是多年來巨大的心理壓力和內(nèi)心的痛恨委屈不甘帶給她的。
蘇熙還記得那天在消防通道告別時,子涵還說
“蘇老師,謝謝你愿意幫助我們。如果這件事能成,以后你來j市,我下廚給你做飯。做了這么多年女仆,除了生孩子,我還學(xué)會了做飯哦。
如果以后,我們女仆能夠重新獲得自由,我想開一家甜品店,希望每天都能吃到甜甜的食物,忘掉以前經(jīng)歷的那些苦。”
那個想開一家甜品店的女孩,想以后用甜甜的美食治愈苦痛過往的女孩,她等不到這一天了。
淳子流著淚說道
“子涵是我們五月花犧牲的第十六名成員。之前犧牲的成員,我們組織都會接手犧牲者的孩子,照顧他們一直到長大成人。
子涵雖然生了六個孩子,但沒有一個孩子真正的屬于她。
那些孩子長大之后,也不會記得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,他們只會記得自己的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。親生母親的資料,在孩子們出生的那一刻,就被嚴格保管,這下她犧牲了,按照規(guī)定,她的資料是要被燒毀的。
也就是說,除了我們五月花的成員,這個世界上,不會再有人知道她的存在。
子涵犧牲后,昨天,我們五月花成員,小范圍地為她進行了哀悼。
但我更難過的是,除了我們組織的成員之外,不會有人知道她的犧牲,她的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