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界冥土也有太陽,但與天界、人界那明亮溫暖的太陽不同,地界的太陽是暗紅色的,光線也是冰冷的,它掛在灰蒙蒙的天上,就像一塊洗不干凈的干涸血跡,怎么也讓人喜歡不起來。
同樣不討人喜歡的還有鉛灰色的大地,宛若黑鐵一般的光禿山脈,或紅或黃的詭異河流,以及無處不在,無時無刻不在肆虐的刮骨陰風。
好在鬼書生張繼業與病神醫劉康,一個是鬼仙,一個是性格陰沉的醫學狂人,對于這個能逼瘋大部分正常人的自然環境,兩人毫不在意,甚至還有些怡然自得。
但隨著兩人在越發地深入地界冥土,他們的神情也變得越發凝重。張繼業逃出地界冥土時,這里正發生不明原因的大亂。兩人曾經設想過地界如今的境況,但任他們如何去猜測,也猜測不到眼前的情景。
村莊荒棄,城郭破敗,沿河而行幾十萬里,除了兩人之外竟無一個鬼影。
“再深入就是地界冥土的核心了。”劉康在一處高山之巔按下遁光,指著山脈的一側對張繼業說道。
“我還沒找到與部下約定的暗記,看情況我們只能繼續深入了。”地界的異常讓張繼業同樣有些擔心,但無論是為了尋找部下,還是為了探明異常的因由,他們都不能那么簡單地后退撤離了。
久久未聽到劉康的回應,張繼業有些疑惑地望向他,卻見這個打扮猶如窮酸儒生的老頭兒,此時正在向他們左手方向眺望,時不時還側耳傾聽一下,似乎在用什么秘法探查遠方情況一般。
張繼業正打算將自己的神識探出,卻看到劉康向他擺手示意,“那邊有大隊人馬向這里來了,不要驚動他們!”
聞言張繼業卻是徹底熄了用神識探查的打算,神識雖然方便,但在沒有絕對實力壓制的情況下,會很容易被對方察覺。
輕掐法訣,一道與大地顏色相近的塵霧迅速升騰了起來,將張繼業兩人圍攏覆蓋,再一眨眼,塵霧連同兩人的身影便一起消失不見了,原地只剩下光禿禿的山巖,兩人的痕跡卻是一點也沒有留下。張繼業雖然在探查索敵方面差些火候,但若論隱藏匿蹤,尤其是在地界冥土隱藏匿蹤,卻是行家里手。
慶云蓋頂,彩霞縈繞,一艘大可遮天的金色寶船緩緩在天空中駛過,當然這個“緩緩”是指視覺上的感官,寶船的實際速度卻是要比普通仙人的遁光快上不知多少倍,若有人仔細用神識去觀察它,便能發覺無數空間的褶皺就如浪濤一般被船首推起又破開,金色的寶船卻是在穿梭空間而行,展現在外人眼中的形貌只是其滯后的投影罷了。
“玉虛宮的九寶金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?”金船遠去,撤銷了隱匿法術的張繼業看著其離去的方向,不由疑惑地問道。
“你知道那個方向是去哪嗎?”這是兩人本次地界之行中,第一次見到其他人,劉康也十分好奇他們的目的。
“那個方向是……”張繼業思索了一陣才有些不太肯定地說道,“好像是血海!”
地界冥土中的血海在三界中都是十分出名的,但因血海宗這一魔門大派將山門駐地設立于此,真正近距離看過血海的人卻是不多。
“玉虛宮的人為何會去血海?那九寶金船上的攻防法陣可是都開著的啊,難道他們要去找血海宗麻煩?”張繼業大膽猜測道,可惜他卻找不到任何理由說服自己相信這個猜測。
就在張繼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劉康卻是給出了解決的辦法“跟上去瞧瞧便知道了,說不準地界的異常就與他們有關呢!”
“好!”達成一致的兩人又架起遁光飛了起來,為了能跟上九寶金船,又不讓對方發現,兩人可是吃了不少苦頭。
但兩日后,他們還是被九寶金船遠遠地甩開了,不過張繼業兩人卻也不怎么著急,因為這一路跟隨已經讓他們確定了金船的目的地,并且在疾速飛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