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敵當前的時候,內斗自然而然就少了,但少了并不代表沒有,使絆子這種事,可不是停下就能停下的。
在那金碧輝煌,佛韻盎然的琉璃凈土中,卻也在少有人知的角落處,有那么一座難被佛光普照到的昏沉大殿。
今日,在這難被陽光照入,全憑幾盞油燈照亮的大殿中,就出現了一場不那么和諧友善的密謀。
“你們答應過我的,只要我找六魔宗的麻煩,你們就會給我支持!但現在呢?我要的支持在哪?”一陣低沉沙啞,猶如粗石瓦礫摩擦產生的聲音,從遮蓋面龐的黑布兜帽下傳出。
話之人坐于客位的蒲團上,整身都籠罩在一件寬大的黑袍下。這樣的裝扮本來應該能最大程度上遮掩話之人的體貌特征,奈何,這黑袍人實在是太過瘦削了,披著黑袍的他,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黑布草草遮蓋的骷髏架子,不用強風吹拂,就能在那黑袍之上看到明顯的“骨痕”,這就讓黑袍掩藏身份的作用損失殆盡了。
任何一個曉得這位存在的人,都能輕易辨認出他的身份。
也幸虧知道黑袍人身份的人不多,而坐在他對面,負責與他“接頭”的,有著羅漢果位的大和尚,雖然不耐黑袍人的“語氣”,卻也有著情報人員,地下工作者應有的操守,否則這位陰謀加害六魔宗的黑袍人就要立馬“暴露”身份了。
“阿彌陀佛,上人你也知道當下的情況,作為督宇宙有責任,有擔當的大派,我們佛宗琉璃凈土卻也是不好再給你提供更多的支持了,希望你能體諒我們的難處,減少近來針對六魔宗化魔峰的活動。”大和尚剛張口時佛號正氣,語調溫和,但在話語后段的時候,卻是帶上了更多“不容置疑”的威脅與警告。
這樣堪稱突兀的變化,卻是將坐在客位蒲團上的黑袍人給氣得不輕,大和尚話音剛落,那因憤怒與背叛而微微顫抖的軀體中,就迸發出了好似野獸咆哮般的嘶吼:
“鼓動本座去尋仇的人是你們,讓本座停手的人也是你們,你們這些禿驢還真是好手段啊!”
“上人此言差矣,時移事易才是正理,面對那步步緊逼的異域文明,貧僧這里卻是要勸上人一句:‘苦海無涯回頭是岸’,個人與宗派的仇怨,在文明大義的面前,該放下還是要放下的!”對于黑袍人當著和尚罵禿驢的無禮行徑,接頭的大和尚十分大度的忽略了過去,并“好言”勸慰道。
但這種甩鍋撒手的態度,卻是進一步激怒了黑袍人。
“六魔宗的那些兔崽子們已經發現本座的存在了,若本座有什么閃失,可不要怪本座把你們這些虛偽的禿驢給供出來!”滿是怨恨之情的威脅后,黑袍人也不等大和尚的回復,便從蒲團上站起身來,一轉身就踏上一座突然出現,有三層堆疊,彌漫著無邊死氣,酷似奈何橋的白骨之橋,消失在了這座昏暗的佛殿中。
“阿彌陀佛,都了面對危機,要擱置一切紛爭,上人你怎么就是悟不透呢?!”面對那慢慢撫平的空間波動,大和尚垂目嘆息道。
……
幾乎是同一時間,另一場圍繞黑袍人的密謀,發生在了六魔宗化魔峰上。
借助心魔網的便利,真身位于不同宇宙,處理不同事務的化魔峰三位真傳弟子,帶著幾位可被稱為“心腹”的內門弟子,齊齊現身于化魔峰頂的玄色大殿中。
“嫌疑人已經最終確認,就是曾經給我們帶來不麻煩的那個玉骨宗余孽,據隱秘渠道打探來的消息可以確認,這位至今應該還是‘孤家寡人’,修為也沒有突破真仙層次,更為具體的情報我都記在玉簡中了,你們可以細看一下。”負責情報工作的鹿青枝率先出言道,邊他邊將兩枚玉簡遞送到唐忠與常武面前。
且在他們用神識查看玉簡的時候,鹿青枝繼續道:“至于他有沒有后臺靠山,看我這么容易便抓住他的尾巴,大家就應該知道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