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親,父親,你在哪里?”
那并非流水有意主動所想,那更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,自從流水占據這具身體以來,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次。
流水的臉上,噙滿了眼淚,不知為何,她的內心,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,她總覺得,內心深處,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挖走了。
過了好久,她才勉強恢復了過來,等到她徹底回過神的時候,對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。
流水還清楚地記得,自己在昏迷之前,貌似被什么東西叮了一下,被那個東西叮了之后,自己就徹底陷入了昏迷。
等等,自己不應該是在那座雪山嗎?之后的單挑賽的結果怎么樣了?其他人呢?布倫特呢?
流水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,內心深處,充斥著茫然和不安,隨著時間的推移,不安的情緒占據了上風。
按理說,以流水有意的性格來說,不至于表現得這么柔弱,但是,不知為何,從剛才到現在,維莉亞的人格占據了主體。
這在之前,是根本難以想象的,這時,屋子外面的門推開了,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。
中年婦女見到流水醒了過來,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喜悅,隨手將手中的木盆放在了一旁,連頭也不回地,直接跑了出去。
又過了一會兒,一個身體略微有些虛胖的老頭跑了過來,一邊跑著,還一邊喘著粗氣。
“咳,咳,維莉亞,你總算醒過來了!”
流水看清了來人,眉頭下意識地一皺,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厭惡感直接涌上了心頭。
根據維莉亞殘存的記憶,這個老頭叫薩克,從維莉亞記事開始,他們家和薩克的關系就不太好。
只不過,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,他們之間的矛盾,并沒有擺在臺面上。
然而,現在的自己,卻在薩克的家中,而且,看這樣,似乎還昏迷了很久,因此,雖說流水并沒有害怕,但是該有的反感還是有的。
只不過,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,必要的偽裝還是得做的,想到這里,流水露出了一股淡淡的微笑,用一種相當疑惑的口吻說著。
“薩克叔父,我怎么在這里還有,我的父親在哪兒?”
聽了流水的這番話,本來還好好的薩克,突然眼圈一紅,緊接著,便是一番聲淚俱下的哭訴。
“維莉亞侄女,我對不起你,也對不起你的父親。”
這話說完,就直接抱頭痛哭起來,看這樣子,完全沒走繼續說下去的打算。
流水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算太妙的預感,她緊緊地抓住了薩克的肩膀,手指的關節,在她的刻意用力下,被攥得發白。
在流水有意的不斷逼問下,薩克總算說出了事情的經過,他又將那天在朝堂上的說辭搬了過來。
與那天相比,他說得更為投入,說得更為用情,說著說著,他又哭了起來,在哭的同時,薩克一直痛罵著人族的無恥。
流水的腦中,閃過一片片的空白,并不是她有意為之,乃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,讓她不由得變成了這樣。
至于薩克后面說的話,流水并沒有聽下去,她的腦海中,一直回蕩著布倫特已經死掉的消息。
那個對維莉亞沉默寡言的男人,那個維莉亞甚至不愿意叫一聲父親的男人,居然就這么死掉了。
在得知這個消息的同時,流水的心中,有了一種莫名的悲傷,自然,這是她本人的想法,與這具軀體,并沒有太大的關系。
也許,布倫特臨死的時候,想的最多的,就是自己的女兒吧,直到臨死,他也沒能和自己的女兒好好聊一聊,不得不說,這是一個遺憾。
一行行清淚,從流水的臉上流了下來,要是布倫特得知,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,早就因為一場意外去世,說不定,他會更絕望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