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腸小道彎彎繞繞,甬道兩側的彼岸花一路燒的紅火,似紅綾綿長,蜿蜒至盡頭牌坊處。
甬道雖小,擠滿了幽魂殘魄,直到熬過了這段路,眼前才豁然開朗。
原是那小道的盡頭,牌坊之后,是怎樣一幅瑰麗繁華,簡直能與人間的長安相比擬。
翹楚嘴里念叨著,也不知這條道路是陰間哪位工匠師設計的,怎么會把鬼市建在這小道的后頭。
再者,把小道兩旁的房屋拆了蓋鬼市不好么?
聽著翹楚喋喋不休,月灼彎眼一笑,特意拉長了尾音回她:“這處惜土如金,寧愿多賺一分也不會為這些鬼民們著想。”
在月灼眼里不過玩笑話,可聽了這話的翹楚卻驟然花容失色。
翹楚忙掩了他的嘴,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月灼猝不及防,只聽翹楚放低了嗓音:“在這里怎么可以亂說話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紅璃見他倆又這般打打鬧鬧起來,心中的隱隱不安又再次浮上心頭。
月灼示意翹楚放手,而后調侃一句:“喲,之前不是還盛氣過人,說自己便是這冥界的規矩。怎么,變臉變的如此之快?到了這處又慫了?”
“鬼市魚龍混雜,若是在此處亂說話碰上了我的上頭人物,我這執法陰司的地位不保,誰還給你們開小灶啊?!”
以桀驁著稱的執法陰司居然也有怕的一天,她披上了個乖巧的皮,并不像她自己。
紅璃打量著這位骨子里有趣的很的白衣姑娘,心里明白,她是碰上對手了。
她一出現,將自己的光環全都搶走了。
以往自己嘰嘰喳喳的,而她一出現,自己就像啞了似的。
紅璃心中不是滋味兒,而她也是初嘗為人的七情六欲。其中,有一種隱晦的情感,叫做——
妒。
然,紅璃并不知道自己在妒忌翹楚,妒忌她突然成了隨行幾位的焦點,妒忌她與自家師父的舉止親密,因為以往,是她自己處在這個位置的。
小狐貍兒的心中七上八下,像是澆了一壺熱茶,又潑了一盆涼水,揪心的疼。
而這種揪心的疼痛持續冗長,從翹楚一出現她便有了這種感覺。
也許是自己的控制力還不夠,她想要接著三足金烏教她的心法運作體內的炙炎之氣,以壓制這妒意,可并無作用。
該如何是好?
以往,修煉時遇見了瓶頸,她便可大大方方的朝月灼師父請教,甚至可仗著自家師父對她的寵愛朝他肆意撒嬌。
可如今,他們之間多了個翹楚,一切好似.....
不那么自然了。
失意之際,從紅璃的袖口飄落下一方朱紅薄紗,她正要俯身去拾,卻被一修長指骨手拾起,原封不動地呈到她的跟前。
“給。”
拾帕的正是縛辛,他噙著一雙帶水的眸子,遠看眼波流轉,近看惹人憐。
眼中有星河,卻不是紅璃向往的那片。
紅璃轉頭目光朝向那對有說有笑兩位,斂去了眸底的神傷,卻被縛辛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姑娘別傷心,有什么事兒可對我說,既然同行,在下也算你們其中一員了。”
他語調輕輕,每一字都壓著嗓音,為的就是溶了眼前姑娘的少女心。
“多謝。”
可縛辛哪知,就是這兩字,紅璃也是望著她師父說的。
袖管里的拳頭緊攥,指骨憋的發白。他自是不敢將怒氣發出,只得忍氣吞聲,誰讓他遇上月灼師父當對手。
看重的姑娘皆圍著他轉,完全把自己當空氣。先前遇上的執法陰司以為對自己有意,現在看來,和那位叫做月灼的,好似更加親密些。
而自己看上的這位紅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