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不是。”
胡亥答的干脆。
他抹了一聲苦笑,像他這樣的過街老鼠,怎么會是這寒舍的主人呢?
他不過是來此處,買張皮的。
胡亥讓月灼師父幫他撐著玄色骨傘,兩手在古鼎色的斗篷上蹭了蹭,擦拭到沒有一滴水漬,才從懷中掏出一張上好的人皮。
人皮薄如蟬翼,恍若蒼玉,胡亥將這人皮往臉上一貼,竟與自己的另一半肌膚融合的天衣無縫,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破綻。
膚如凝脂,蒼白勝雪。紅璃還是頭一次知曉,這樣的詞兒可以用來描述一位男子。
他撥了撥兩側的青絲,一頭墨發散落垂肩,完整的容顏真是出塵絕世。
這在秦宮當時,該是迷倒了多少女子呀。
不要說女子,就連男子,也抵不住這美貌誘惑...
翹楚思量著,這位名叫胡亥的男鬼,如今也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畫皮鬼了。
可與這畫皮鬼不同的又是,他這是名正言順買來的,而不是像那些街角無賴去人間偷將死之人的皮囊。
這么一想,看來每個鬼種都有好壞,正當與不正當之分。
貼了人皮的胡亥,又恢復了以往的容貌,羨煞了旁人。
紅璃瞧的挪不開眼,世上的好看男兒難不成都入了她的眼?
先有貢鏡帝君在前,本以為之后就是自家師父,可如今又來了個胡亥,那要是如此,自家師父就只能排個......
第三?
幾分苦惱襲上心頭,若是讓自家師父知曉他自己在紅璃心中的排名,那月灼師父還不得起的跳腳。
一想到自家師父暴跳如雷的動作,小狐貍兒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。而這抹笑又很快被自家師父捕捉到,他湊近了盤問:“璃兒,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?”
見二位言行舉止親昵,胡亥這才注意到月灼身旁的這位紅衣女子,他狹長的丹鳳眸與月灼師父相似,凝她半晌,才緩緩開腔:
“原來這么久不見,樂太傅又收了徒兒。”
他這一說,紅璃倒是記起,方才剛見面,這位出塵絕世的男鬼喚自家師父“樂太傅”來著。
紅璃不禁調笑:“師父,這又是你什么時候的化名?”
她掰著指頭數了年歲朝歷,貌似這家伙還是自己的.....
二師兄?
大師兄是那竹笛本來自己就夠心不甘情不愿的了,這.......又無端冒出一位二師兄。
師父啊師父,你這又是在四海八荒收了多少野生徒兒?
原以為現在自己是師父身邊的唯一,可這平白無故冒出的,還是擁有如此美貌的,一位好兒郎....
月灼師父日后不會把心思,都移到了他身上罷?
那她日思夜想的法術,回了青丘之后,師父不會率先傳授給二師兄?
小狐貍兒憂心忡忡,身子陡然頹了下去。
她扯了扯月灼師父的衣角,示意他低下頭來,月灼師父見紅璃似有悄悄話要對她說,便俯下身子。
她踮起腳尖,提手掩住自己半面臉頰,聲兒壓的極低:“師父,你確定了么?他便是我的二師兄么?”
聽到這話,月灼便知這丫頭又為他收徒的事兒煩惱了,那些徒兒不過就是過去式,她還是如此較真。
“璃兒,自從為師收了你,你可還曾見為師再收過別人?”
月灼也同樣回話,聲兒壓的極低。
紅璃還是有些不放心,現在不是收不收徒的問題,而是這無故凝重的火藥味兒,不止從她這兒散發出,而是來自另一處。
盛世美人兒胡亥扔持續散發著他那陰郁氣息,狹長的丹鳳眸微闔,靜默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