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灼見眾人這副模樣,于心不忍。
若是痛快施了法術將長安恢復原來的模樣,怕是會被天界追究逆天改命之罪,除非有兩全其美之策,不用施法,也能扭轉乾坤。
“老人家,恐怕這長安此時正瘟疫蔓延。還請您如實告知,江城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么?整日咳嗽不止?”
月灼師父這一問,這位老叟才注意到問題的重點。
他見自己的同伴也是如此,咳嗽已有幾日,但仍不見好轉。以為是一路上受凍挨餓,才得了風寒。如今,長安城的其他百姓也逐漸有了這癥狀,莫不是.....
老叟有些吞吐,“公子,難道是我們.....”
月灼師父不語,低眉思索片刻后,“現在不能妄下定論。我先帶你們看郎中罷。”
“沒用的,我們剛從那過來,長安城的醫館已經人滿為患了。”人群中有人道。
說這話的是一不過四五歲的小娃娃,他從老叟那里拿了些從阿貍他們那里分來的干糧,滿臉感激道,“謝謝村長爺爺,小豆子這就給娘親拿去......”
那位名叫小豆子的孩兒拿了食物,興高采烈地奔向一位婦人。婦人抖著又瘦又黑的手,接過干糧,囫圇吞下。隨后揉了揉胸口,撩起上衣,將襁褓中的嬰兒緊貼自己的心房。
.......
這一方,京兆尹黎干也是心急如焚,坐立不安。
恐怕此事,要瞞不住了。
他來回踱步,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盞,飲了一口,隨后擲出,碎了一地。
黎干大喊一聲,“來人!把褰裳閣的那東西給撤了。”
東西是撤了,黎干還是放不下懸著的心,事情總有暴露的一天。
只是這一切,與當初那位奇裝異服的男子所說的有些出入。黎干再派人去尋他時,怎么也不見那人的蹤影,仿若從人間消失了一般。
但眼下這情況,能瞞到何時算到何時。他試著分析江郎中所說的種種,才把注意力歸到這難民身上。
自城中官府來人,通報他有難民遷徙與此之前,長安城平靜如常。而后,官府又通報說有難民因風寒而昏迷不醒,他便有了不祥之感,決定親身前往查探。
哪知這疫病傳的如此之快,如今大半個長安城,怕是已經染上了疾病。
........
此時的褰裳閣,也是好不熱鬧。
眾舞姬紛紛告假離去,來來去去,只剩瑤也一人。
人去樓空,繁華不再。
瑤也卻沒料到有一人在這時竟會來此處找她。
步伐穩健,行若清風。
“蘇公子?”瑤也喜出望外,不敢相信,他竟然會在這時候來找她。
來者約莫著二十出頭的少年模樣,一身文人墨客打扮,面如冠玉,身姿爽朗。
少年名叫蘇宴,是褰裳閣的常客。
蘇宴踱步入了內堂。
“瑤也姑娘,今日,不舞一曲?”蘇宴折了扇子,撩袍而坐,如往常一般。
“蘇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來看瑤也。”瑤也那我見猶憐的面容暈開一絲無法掩飾的欣喜。
她極力的克制自己的情感,有些心思,不讓任何人看出半分。
從她決定墜入這深淵的那一刻,她知道,就要這么一直走下去了。
名揚長安的褰裳閣歌姬,京兆尹黎干的紅顏知己么?
她一笑,知這滋味如黃連一般,不過是苦中作樂。
瑤也如往常一般,登臺輕歌曼舞。而蘇宴,也如往常一般,望著她,淺酌小飲。
蘇宴是從來不點招牌菜過門香的,他來褰裳閣,必是一酒一曲一瑤也,曲畢,人散。
向來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