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戴他給的華貴首飾,也沒穿他選的錦繡裙子,寧池魚一身裹胸束腰蘇繡白裙,秀發半綰,眼波瀲滟。那裙子上頭繡的是青紅色的鯉魚,尾甩出水,水波瀲滟,栩栩如生。
“師父……”見他睜眼,池魚貝齒咬唇,含羞帶怯地一笑,伸手輕撫上他的胸口。
瞳孔微縮,沈故淵皺眉:“你做什么?”
“什么做什么?”嬌嗔一聲,池魚爬上了他的身子,眨巴著眼湊近他的臉:“就想來問問師父,徒兒這樣好不好看?”
軟軟的身子壓著他,像極了一只貓,可這的神色,分明是要蠱惑人心的妖,秋波漣漪過處情意綿綿,朱唇半咬,欲語還休。
先前只不過提點她兩句,這丫頭反應竟然這么快,一雙眼瞬間有了東西,光芒流轉,攝人心魄。
然而……撇撇嘴,沈故淵沒好氣地坐起身,拎著她道:“毛都沒長齊的丫頭,還想學人家色誘?”
方才還瀲滟無比的臉,被他這一拎就垮了下來,池魚泄氣地道:“這樣還不夠誘人?”
“跟誘人扯不上半文錢的關系。”沈故淵冷笑:“為師說的誘人,看來你了解得還不夠清楚。”
池魚頭頂又冒出了問號,誘人不是這個誘人嗎?那還能怎么誘人?
白她一眼,沈故淵下了軟榻,一邊整理衣袍一邊問:“這裙子誰給你的?”
“鄭嬤嬤啊。”池魚眨眨眼:“她說我穿得太端莊了。瞧著少了靈性。”
以前的侍衛裝遭人嫌棄,后頭的大家閨秀裝她自己覺得不自在。倒是這一身干凈利落又不失秀氣的裙子,讓她喜歡得緊。
若有所思地點頭,沈故淵道:“那你就穿著吧,跟我來。”
“蘇銘,找副古琴來。”
池魚一臉茫然地被他拽到院子里,看著蘇銘架好琴,扭頭看向旁邊的人:“師父,做什么?”
“玉不琢不成器。”沈故淵道:“你認我為師父,還沒教過你什么,今日就先教些你會的東西。”
池魚挑眉,看了看那古琴:“師父怎么知道我會彈琴?”
“你當我是聾的?”沈故淵嗤笑:“聽見過自然就知道。”
不對啊,池魚歪了歪腦袋,她唯一一次在人前彈琴,就是上回為了偽裝,給沈棄淮彈了《百花殺》,那時候師父不在啊。
“還發什么呆?”沈棄淮伸手就把她按在了琴臺后的凳子上,沒好氣地道:“先彈一曲聽聽。”
“哦……”池魚應了,心緒復雜地撫上琴弦,彈了幾個調子。
自家師父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,并且很多是他不應該知道的,也太古怪了。不說別的,她會彈琴這件事,他就不應該知道,畢竟沈棄淮都半點不察。
那他是從何得知的?
“啪!”手背上一聲脆響。
池魚回神,縮回手痛呼一聲,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:“您打我干什么!”
手執戒尺,沈故淵看起來真的很像個嚴厲的師父,下頷緊繃,目露不悅:“彈成這個鬼樣子,你還想我不打你?”
委屈地扁扁嘴,池魚道:“我要是彈得驚天地泣鬼神,那您不是就不用教我了嘛?”
還狡辯?沈故淵瞇眼。
嚇得縮了縮脖子,池魚小聲嘀咕:“其實我認真想了想,我也沒必要一定得讓人喜歡我啊。”
有師父就夠了!
冷笑一聲,沈故淵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:“也不想看沈棄淮后悔莫及捶胸頓地的樣子?”
眼睛一亮,池魚連忙道:“這個還是想看的!”
“那就別廢話!”伸手將她拎起來,沈故淵自己坐了下去,然后將人放在自己膝蓋上,面無表情地道:“看好了。”
雙手撫上琴弦,沈故淵將她方才彈的調子重彈。
黃昏時分,天不知怎么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