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時,坤寧宮。
臥房中,桃香給皇后換了一件正紅色繡牡丹的宮服后,又給皇后重新梳妝了一番。
待放下木梳,桃香不禁看著鏡子里慈眉善目的皇后娘娘嘆了口氣:“唉,娘娘明明貴為后宮之主,可連那小小一個華妃都敢爬到您頭上欺負(fù)您,實在是太過分了!”
皇后淡淡的笑著,對鏡理云鬢,并不答話。
桃香咬了咬唇,猶豫再三后,道:“娘娘,要不您還是別回古寺去了,就在留在這后宮爭一爭罷!”
皇后紅唇一勾,放下手道:“爭?本來就是本宮的東西,本宮自然要拿回來。話說回來,你瞧著那宸妃,感覺如何?”
怎么說到宸妃身上了?
桃香想了想,仔細(xì)回答道:“宸妃……對娘娘的態(tài)度倒是很恭敬,瞧著與華妃不是很對付,看著倒是個恬靜乖巧的。”
皇后眼神閃了閃,起身向外走去,桃香連忙扶著她,卻聽皇后幽幽的說道:“她們一個是左相之女,一個是揚州總督之女,身份高貴,就本宮那出身,本宮又拿什么跟這些后宮嬪妃爭啊?”
桃香聞言,惋惜的道:“要是娘娘的母族強大起來,恐怕如今后宮嬪妃沒人敢對娘娘不敬,就憑華妃今早犯下的錯誤,都足夠禁足她三個月了!”
兩人說著,便出了坤寧宮,一路上沒什么人,皇后瞥了她一眼,笑道:“桃香,你跟了本宮五年有余,你的忠心本宮是知道的,只是有些事情記不得,誰是螳螂,誰是黃雀,尚且是個未知數(shù)呢……”
說著,皇后的聲音淡了下去,桃香未聽清,卻安靜的沒有再問。
此時,慈寧宮內(nèi)。
眾目睽睽之下,宸妃跪在大殿之中。
謀害龍嗣的罪名一旦認(rèn)下來,那太后將宸妃打入冷宮都是輕的!
宸妃聞言,依舊保持著以頭磕地的姿勢,恭敬的回道:“敢問太后娘娘,此話何解?”
太后冷哼一聲:“好你個宸妃,竟然還敢裝傻?昨日寧妃吃了你送去的糕點后,便嘔吐不止,經(jīng)太醫(yī)查驗,卻從你的糕點中查出了毒,你還狡辯什么?”
果真是在這里等著她呢!
尚珂蘭眼眸微閃,神色平靜,未見半點做賊心虛之態(tài)。
她不疾不徐的說道:“回稟太后娘娘,當(dāng)時這糕點華妃姐姐也吃了,卻未見華妃姐姐有什么異樣,且當(dāng)時臣妾也與寧妃姐姐各食了一塊,卻未見兩位姐姐有什么異樣,這便足以證明臣妾送去時的糕點是沒有毒的。”
“只是后來這糕點經(jīng)了誰的手,又是誰下的毒,想要嫁禍給臣妾,便兩說了。”
尚珂蘭話音剛落,便聽見外面響起一聲:“陛下駕到!”
皇上來了?
一時間,眾妃嬪紛紛起身,待門外那人走進(jìn)來時,她們便屈膝行禮道:“臣妾參見陛下,陛下萬福金安!”
靳言堂腳下生風(fēng)一般,快速從眾人身邊走過。
他余光看到了跪在大殿中的尚珂蘭,卻未曾將目光投放在她身上。
只見靳言堂對太后行了禮后,在太后身旁坐下,冷峻的容顏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:“母后,可用過早膳了?”
太后看見靳言堂來了,臉色便好了一點:“已經(jīng)吃過了,就這個宸妃,真是讓哀家不省心,人證物證俱在,卻還對謀害龍嗣一事抵死不認(rèn),真是氣煞哀家!”
寧妃一早便坐在太后下首的位置,見到靳言堂,她臉上便升起一團(tuán)紅暈,還細(xì)聲細(xì)氣的對靳言堂道:“陛下,太后娘娘也是為了給臣妾主持一個公道,臣妾心中實在感激!”
靳言堂睨了她一眼:“不是讓你在東宮里好好待著嗎?來這里做什么?”
尚珂蘭跪在大殿中,明明是跪著的,卻并不叫人覺得她謙卑。
聽了靳言堂的話,尚珂蘭不禁唇角一勾:原來寧妃也來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