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有些不明白為何陳玉松不讓自己反駁靳言堂,但看得出來這時候跟靳言堂說什么,恐怕他也不會聽的。
此刻,帳篷外。
遠離了主營帳大概十米的地方,陳玉松才對尚可霖搖了搖頭:“陛下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,傍晚回來時我讓李太醫給他診脈,你猜李太醫說什么?”
尚可霖目光微頓:“他說了什么?”
順著他的話問下去時,尚可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,他的聲音放輕了許多。
“唉,李太醫說陛下因皇后娘娘的死大受刺激,心性已經發生了變化,想必剛才在主帳篷里的時候你也發現了吧?陛下似乎變得暴虐了一些。”
雖然靳言堂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,但就從那一句,用炸藥填平這萬丈深淵似的懸崖來看,陛下的確有些過激了。
說著,陳玉松眼里眸色又沉了一些:“其實有件事情,我想應該現在就告訴你……”
正當兩人說到這里的時候,突然,主營帳門口處傳來喧鬧聲。
“讓我進去!本殿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見父皇!”
年幼的靳啟嵐還穿著下午那件寶藍色的戎裝,此刻,他正站在門口跟兩個把守大門的侍衛爭論。
侍衛們低頭,態度堅決卻又恭敬的道:“回稟太子殿下,陛下有令,任何人無詔不得入內!”
“你們!本殿知道母后的死另有原因,你們給本殿讓開,不要在這里礙手礙腳!”
靳啟嵐小臉上神色嚴肅,眉頭緊皺,帶著慍怒之色。
這時,陳玉松暫時止住話題,隨著尚可霖一同前往看他:“殿下,發生了何事?”
靳啟嵐身形頓了一下,這才壓抑著脾氣對兩人行禮道:“左相大人,舅舅。”
"今日下午驚馬的時候,那瘋馬本來不是沖著我和清音表妹來的,后來之所以突然改變方向,是因為玉貴妃拍了一下那馬,那瘋馬似乎因此受到刺激,才不管不顧的沖著我和清音表妹過來,接著母后為了保護我們,強行控制那瘋馬向西邊跑去,母后也因此墜崖。”
“這絕對不是一場意外,一切都太過巧合了不是嗎?那玉貴妃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,其實那時候我都看到了!”
靳啟嵐說著,不禁緊咬嘴唇,眼里冒出了仇恨之色。
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母親,就這么沒了,這叫他如何能夠甘心?
難道他真的如同國子監里那些孩子說的那般,是個克母的孩子嗎?
縱然靳啟嵐早慧明理,可他就是不能接受這一切!
恨意和憤怒讓他有些不能清楚地描述出自己的意思,但陳玉松和尚可霖已經聽明白了。
兩人相視一眼,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。
陳玉松嘆了口氣,彎下腰去和他身高齊平,拍了拍他的肩膀,柔聲道:“殿下,凡是都要講究證據,你只說看見玉貴妃對瘋馬做了手腳,才導致后面的悲劇發生,但拿不出證據來,玉貴妃也隨時可以反咬一口。”
“她是樓蘭送來的和親公主,與陛下也有著青梅竹馬的情誼,您如今年齡尚幼,拿什么去懲治玉貴妃?”61文庫
“我……”
訥訥的張開口說了一個字,卻又因為心頭冒出來的一股深深地無力感,而讓靳啟嵐閉了嘴。
靳啟嵐握了握手,低下頭去,別開目光不和陳玉松對視,眼里是那么不甘心。
他明明看見了,那時候卻因為瘋馬的出現而被嚇壞了,沒來得及告訴父皇,若不是母后舍命相救,此刻死在馬蹄下的人恐怕就是他,又或者是清音表妹了吧?
據說清音表妹被舅母帶走后,到現在都沒出過帳篷一步。
正當無力的感覺逐漸吞噬著他的時候,一只溫暖有力的手卻忽然握住了他。
下意識的,靳啟嵐抬眸看去,眼底的警惕之色顯而易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