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他只讓和管事給尚珂蘭準備了衣服,并未給她準備鞋子。
忽然,尉瑾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,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,他不動聲色的從尚珂蘭身上收回目光。
婉兒的尸體就躺在尉瑾腳邊,她雙眸不甘心的大睜著,尚珂蘭來到她面前,微微駐足,彎腰伸手,替她合上了眼睛。
沒有嘆息,也沒有指責,尚珂蘭只是平靜的看著婉兒的尸體,對身旁站著的人到;“找個人把她埋了吧,起碼讓她入土為安。”
尉瑾并未有什么反應,只語氣比剛才的無辜之感多了幾分淡漠,這是對人命的淡漠:“她跟你毫無關系,你為何要替她求一處安葬之地?這樣做對你沒什么好處吧?還是說你天生便有一副菩薩心腸?”
說著,尉瑾握手抵唇,癡癡地笑了起來。
“不,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也這樣莫名其妙死在你手里,能有一個如我這般的人向你求情,替我求一席葬身之地罷了。”
此話不帶任何情緒,說的那么理所應當。
頓時,男子的笑聲戛然而止。
尉瑾張了張口,本想嘲笑尚珂蘭一番,但不知怎么的,他看著地上的尸體和尚珂蘭,心里莫名升出衣服一股煩躁之感。
少頃,尉瑾衣袖一甩,冷聲道:“隨你怎么安排,我會安排人伺候你,這婉兒死了,你正好入住她的聽雨苑,我今夜的好興致全被這個女人給敗了!”
說罷,他轉身離去,掀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長廊之上,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。
待他一走,半跪在地上的尚珂蘭便如同全部力氣被抽走了似的,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了地磚上。
她臉色蒼白的看著面前這貌美如花的尸體,雙眸微怔,喃喃自語:“但愿我不要真的如你一般,死在他手上才好。”
尚珂蘭不是神人,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女子,縱然她現如今是大周朝的皇后,可她發自內心的只想做個相夫教子的妻子和母親。
可有時候愿望越是簡單和平凡,好像這個愿望就越是難以實現。
尚珂蘭一次次想遠離權利的紛爭,想要跟靳言堂和靳啟嵐好好生活在一起,身邊有大哥有爹娘陪伴就好了,但每一次,現實狀況都與她的理想背道而馳。
既然如此,那她便不再做縮頭烏龜,干脆趁著這一次大亂,將這天下所有的紛爭混亂平息下來好了!
屆時,應該便無人再來打擾她的生活了吧?
或許是受到尉瑾的影響,漸漸地,尚珂蘭腦袋里竟冒出一個如此瘋狂的念頭。
袖中,她不停顫抖的手漸漸趨于平靜。
這時,一個面目和善、穿著青色緞面大褂的老者走了進來。
他彎著腰,低著頭,恭敬的對著尚珂蘭的方向道:“姑娘,奴才帶您去聽雨苑吧,您喚我和管事便好。”
和管事,方才進皇子府的時候她見過,似乎是尉瑾身邊的親信。
難道尉瑾所說的會找人伺候自己,指的就是和管事?
不過,誰伺候自己都無所謂了。
外面,寒風輕輕刮了進來,尚珂蘭的頭發也在寒風之下輕輕飄蕩起來。
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,直起身子,朝和管事微微福了福身子,柔聲道:“勞煩和管事給這位姑娘尋個安葬之地吧。”
和管事仍舊低頭,聲音蒼老溫和道:“姑娘客氣了,這些小事自然會有人處理,奴才先帶姑娘去聽雨苑歇下吧。”
“有勞。”
對和管事的態度,她還算恭敬。
和管事側開身子,讓尚珂蘭先行,隨后,他提著燈籠在后面為尚珂蘭照亮,以便她看清腳下的路。
長廊上,兩個灰衣服小廝匆匆低頭和兩人擦肩而過,轉而進了溫泉房中。
少頃,便見他們用席子裹著一具尸體,將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