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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嬰在秦扶桑對面坐下。
秦扶桑看起來還是十分虛弱,連呼吸對他而言,仿佛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。
燕嬰微微一笑,“每回遇到山賊,都能遇到公子,咱們還真是上輩子就有緣啊。“
秦扶桑慘淡一笑,“本就是個不祥之身,走哪都是多災(zāi)多難的,想著和諸位素昧平生,又承了諸位恩情,實(shí)在是沒有連累諸位的道理,這才沒有和諸位同行,沒想到天不遂人愿,還是把壞運(yùn)氣染給了諸位。“
他的聲音很輕,說完還咳嗽了兩聲。
皇甫奉在一旁看著他,只覺得我見猶憐。
燕嬰微微咬了咬牙。
這人,說起話來果真是有一套。
說是之前不想連累他們所以才撒謊,倒顯得他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,可是最后又說還是連累了他們,意思不就是只怪他們倒霉?
這般巧舌詭辯,實(shí)在叫人討厭。
從前仇牧起雖然口舌厲害擅長譏諷別人,但是也沒有這么討厭。
而且最重要的是,仇牧起長得沒有他好看。
巧言又好看的男人,最討厭了!
燕嬰正氣呼呼呢,旁邊的沈宜安微微抬眸道“即是如此,公子一開始也該說明自己的目的地,我們其實(shí)并無非要和公子同行的意思,雖是領(lǐng)了公子一輛馬車,但我們都是那自私的人,經(jīng)過上次的事情以后,若是知曉公子的真正方向,定是要躲著走的,斷斷不會再撞上來。“
沈宜安這一番話完美地把秦扶桑給懟了回去,燕嬰簡直要拍手稱快了。
“那便是在下思慮不周了,還請各位不要介意才好。“秦扶桑微微頷首道。
他自幼被父拋棄,被母拋棄,也被整個家族拋棄。
不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,面上,他早就習(xí)慣了做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。
“吵什么呢!“外頭有個山賊踹了門一腳,“都給老子把嘴閉上!“
話音剛落,便有兩個山賊送了飯進(jìn)來,“快點(diǎn)吃!不許說話!“
燕嬰本以為被抓來以后肯定要吃糠咽菜,沒想到這伙食里頭居然還有一只燒雞。
他眼疾手快撕下了兩根雞腿,分給了沈宜安一個。
皇甫奉沒能搶到雞腿,迅速轉(zhuǎn)戰(zhàn)陣地?fù)屃藘筛u翅膀。
燕十七本以為皇甫奉會發(fā)揚(yáng)精神分給自己一個,誰知道他兩個雞翅膀都吮吸了一口,燕十七瞬間就沒了興致。
秦扶桑和徐福只端了一碗飯慢吞吞地吃,襯得燕嬰等人格外沒見過世面。
但是吃到嘴里的東西才是自己的,燕嬰才不管那么多。
他一面吃,一面心中疑惑。
這山賊搶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錢,非但沒有從他們身上搜出東西來,反而要搭上這么多的伙食費(fèi),這不是做賠本生意嗎?
不光是燕嬰,其實(shí)山賊的二當(dāng)家也是一頭霧水。
“大哥,咱們現(xiàn)在手上沒多少東西了, 冬天也不好打獵,咱們兄弟都好久沒開葷了,干嘛給那些個人那么好的東西吃。“
大當(dāng)家甩著一張紙笑,“你懂個屁,你知道這人咱們能換回多少東西來?你看他病懨懨的樣子,老子打個噴嚏他都能昏過去,要是再不給他點(diǎn)東西吃,他死了,咱們拿誰換東西去,再說了,那幾個人一看也不是窮苦出身,說不定也能換點(diǎn)東西出來。“
大當(dāng)家一面說,一面暢想起以后的闊綽生活來。
就在這時候,一個人急匆匆從外頭跑進(jìn)來。
“大當(dāng)家的!前頭有人送了信來!“
大當(dāng)家接過信,還沒看上兩句,臉色就先變了。
二當(dāng)家問道“大哥,怎么了?“
“胡王出事了!“
大當(dāng)家臉色鐵青,揮了揮手,叫那個小嘍啰先出去。
他把那封信狠狠拍在了桌子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