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,宋淺煙的確是主動去的。
她之所以主動去,是因為帶她前去的那個人,就是她心心念念惦記了許多年的那個少年。
他叫云逸。
如風輕云淡,天空湛藍。
光是這個名字,就能讓人想起作為美好的年少時光。
那時候,一切都是干干凈凈的。
少年的眸子沒有沾染過世俗的灰塵,透亮得像是一汪最為澄澈的湖水。
宋淺煙那一刻大約是很開心吧。
以為她終于找到了自己年少時的少年。
可是她沒有想到,那是另外一場噩夢的開始。
被人殘害并不是最恐怖的,最恐怖的是,被自己的愛人殘害。
那道光化成利刃,穿透你的心臟,然后將你推進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。
云逸帶她回去,然后邀請所有的兄弟一起享用。
宋淺煙哭啞了嗓子,可云逸只是靠在門口,和自己的兄弟們一起瘋狂地大笑。
他完全沒有聽到宋淺煙當時在說什么。
他只是聽到她在哭,可那哭聲卻根本蓋不過他們的笑聲。
沈宜安渾身顫抖。
她驟然擰眉,哀傷與憎惡交織在一起,但更多的,卻還是心疼。
希望破碎的感覺、被自己心上人殘害與背叛的感覺,沒有人比沈宜安更清楚了。
那段時間怎么過來的,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。
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回憶。
你可以不珍惜她的心意,你可以不喜歡她,可你怎么可以……
怎么可以這樣去糟踐和殘害一個愛你的人!
沈宜安嘴唇顫抖了幾下,驟然紅了眼睛。
常經年站在一旁,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。
他知道沈宜安此刻心里,定然是想起了他。
想起了從前楚和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。
但他卻無法安慰沈宜安。
過了一會兒,沈宜安方才平靜下來,她道“我去見見他。”
這世上,心狠的人竟然有如此之多。
她想要去見見,看看這個云逸,是不是真的沒有心。
云逸云逸。
你背負著一個姑娘這樣深重的情意,你后半輩子還如何逸得起來!
常經年不放心,趕緊跟著沈宜安一起去。
云逸和其他的楚國探子們都關在一起,常經年讓人把他給帶了出來。
第一眼見到,沈宜安大約就知道,宋淺煙為什么會喜歡他了。
他身上帶著少年的凜冽的干凈氣息,還有三分的不屑和五分的狂傲。
像是從東山吹來的,帶著雪的風。
云逸猛地看上去,的確和秦之亥有幾分相像,但二人的氣質還是大不相同。
沈宜安不明白,楚國為什么會選云逸這種做探子,按理來說,探子都應該選那種平平無奇,扔在人堆里就看不出來的人才對。
還是常經年說,其實云逸并不是正經的楚國探子,他從來就沒做過什么正經事,楚國來了這邊人生地不熟,也只是選他做帶路人而已。
云逸斜靠在后頭椅背上,微微抬著下巴看向沈宜安,嘴角輕輕勾起,帶著幾分邪邪的痞氣。
偏偏他長得那樣干凈,于是痞氣也叫人看著歡喜。
“我說小姐,這可不關我的事情啊,我平時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,我就是個帶路的,平時負責給他們買點吃的,沒什么別的了,要死的話,也是他們死,不是我死啊。”云逸聳了聳肩。
“除了給他們找吃的,你還找過什么?”沈宜安盯著他看。
云逸歪著頭想了想,然后恍然大悟般咧嘴一笑,“哦,你說那個啊,小姐,這……”
云逸又往后靠了靠,手指攪在一起,嘖了一聲,笑得邪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