儀,恨不能把自己剛剛那句話給吞回去。
可就在這時候,蘇子榭卻垂眸道“沈姑娘以為,我怕她知道嗎?”
沈宜安還未反應過來蘇子榭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,他又自嘲般一笑,“她只怕是巴不得我離開吧。”
后面,蘇子榭再未說話,沈宜安在原地站了片刻以后,便匆匆告辭。
回去的路上,沈宜安怎么也想不通蘇子榭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他覺得就這樣呆在李子寧身邊沒什么意思,又說李子寧巴不得她離開,既然如此,他為何現如今,現如今還和李子寧在一起?
蘇子榭這人,如同他所做的山水畫一般,總隴著一層迷霧,叫人看不分明。
沈宜安回去的時候,林玉娥已經離開了。
何意悅面上還是氣沖沖的。
“她說她要去找我爹!笑話,她也知道那是我爹不是她爹,我就不信我爹會幫著她,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!”
沈宜安走到院子里的時候,就聽到何意悅在和卿羽抱怨。
何溫遠多年來對何意悅十分寵愛,對這一點,何意悅還是很有自信的。
沈宜安邁步進來。
“表姐你可回來了,你有沒有事?”
何意悅拉著沈宜安,將她從頭打量到腳。
她雖不歧視蘇子榭,但是對這種人卻也喜歡不起來,況且蘇子榭脾氣古怪乃是整個臨泗人都知道的,她不知蘇子榭忽然叫沈宜安去,是何用意。
“無事。”
沈宜安輕輕搖頭。
何意悅原本還有幾分不放心,但是見沈宜安確實沒什么事,也就沒有繼續再問,反而是和她炫耀起自己剛剛舌戰林玉娥的事情。
“表姐我這次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落在下風!林玉娥叫我氣得臉都通紅,表姐你以后多教教我,我不能和林玉娥動手,總是能和林玉娥動嘴的!”
何意悅本就是個閑不住的,她堅信與人斗其樂無窮,既然找到了林玉娥這么個對手,多斗斗也無妨。
這一天,算是就這么安安穩穩地過去了。
但是到了夜里,沈宜安卻總是心中不安,翻來覆去地睡不著。
她也不知自己的這種不安到底是來源于哪里,最后也只是睜眼望著帳頂,始終無眠。
她想起自己從鳳鳴谷底離開的時候,黎滿和她說過的話。
她那時候和黎滿說,她希望自己能獨處一段時間,好找到自己的心,也知道真正的喜歡到底是什么。
也許,年少之時對于楚和靖的喜歡,歸根到底只是一種迷戀,和得不到手便不肯罷休的糾纏。
可是來到了臨泗以后,她并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。
燕嬰和秦扶桑,都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好男子,她不能這樣強行霸占,可若是當真叫她選一個,她也看不清自己的心。
喜歡嗎?
不喜歡嗎?
她不知道。
被這些問題纏繞,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,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天色大亮了。
沈宜安躺在床上過了一小會兒,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是被外面的聲音給吵醒的。
何意悅的嗓音不像其他少女一樣嬌俏,更多幾分堅韌,十分有辨識度。
沈宜安聽到她怕是在外頭和人吵架。
她趕緊穿了衣裳出去,一出門,卻見昨夜下了一場大雪,整個院子里都是白茫茫的一大片。
南唐是很少下雪的,但是現在,卻無人欣賞這雪景。
穿著一身火紅狐皮大氅的何意悅站在院子中間,熱烈像是一團燃燒起來的火。
“我說不許就是不許!”何意悅的嗓音驚起樹上的麻雀,撲簌簌掃落樹枝上的積雪。
對面的那個人卻不疾不徐道“少夫人,這事已經呈報給皇上了,皇上已經同意了,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