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,心臟便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。
他想要摸一摸何意悅的臉,想要將她擁進懷里,訴說這段時間的相思。
可是最后,他還是拍了拍何意悅的肩膀,然后二人背對著背,像是從前一樣,將最為脆弱的地方交給對方,然后廝殺過去。
從未有過哪兩個人,可以像他們兩個一樣,配合得如此默契。
很久很久以后,鄭如秩才知道,原來這樣子,就叫做天生一對。
這一場仗,還是以楚軍的失敗告終。
原本楚匡義是派了二十萬大軍前來。
除卻維持國家的基本需求以外,這二十萬人馬已經是楚匡義能拿得出來最多的人了。
但是在半路上,被何溫遠牽制住了一半,好在還有十萬抵達了臨泗。
只是那十萬人馬被何溫遠殺得只剩三萬,匆匆往北逃離,而這到了臨泗的,也是傷亡慘重,再還剩下五萬人的時候,便選擇了撤退,又被何溫遠和鄭如秩還有何意悅一起率兵追出去三十里,斬殺七千人才罷休。
最后,楚匡義的這二十萬人馬,只剩下了八萬不到。
至此,楚國一蹶不振,徹底淪為了大陸之上最為虛弱的國家,當年的大楚盛世榮光四方來朝之盛景,再也不復。
而南唐,則一戰成名。
楚國再也無力與南唐作對,青海那邊也對南唐無意,一時間,南唐倒是成了這塊大陸之上,最為安全的國家。
只是這一切,蘇子榭都看不到了。
他死在了那一場戰役里。
因為李成利的毒。
張政拼命護住了他的尸身,最后有人打掃戰場的時候,好不容易才將二人分開。
蘇子榭的臉被擦干凈血污以后,還是和從前一樣俊美無雙。
他被葬在了臨泗城外的一片小山坡上,從那里,可以遙遙看見寧侯府,正北方,乃是南唐的皇陵。
給蘇子榭下葬的,正是楚和靖。
他知道,蘇子榭如果臨終前有遺言的話,也一定想要葬在這個地方。
臨泗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,皇上和太子也全部都生死不明,整個臨泗如今已經是亂成一團。
沈宜安也不必再在宮里給姚妃沖喜,便獨自出來,一路順著長街,慢慢往外走。
城中的百姓一臉的誠惶誠恐,他們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要怎么過,希望上頭的大人們不要再出什么事情,他們也好安安穩穩地生活。
城門外,還殘留著大戰之后的氣息,兵器的鐵血味道仿佛還在風中飄散。
沈宜安知道,若不是蘇子榭特意派人,她和何意悅在這一場亂事之中,也不可能全身而退。
從一開始,他讓沈宜安和何意悅進宮,就是為了保護她們倆。
沈宜安與蘇子榭其實相交并不深厚,雖然蘇子榭總說,他曾承過沈家恩情,但是沈宜安總覺得,也是自己欠他的。
總要去見一見他。
何意悅告訴了她,蘇子榭被安得卿安大人安葬的事情,還和她說了一點關于安得卿的事跡。
在蘇子榭的墳前遇見楚和靖,沈宜安并無多少意外。
何意悅說過以后,她就猜了出來,這安得卿,應當就是楚和靖。
難怪楚和靖跟著蘇子榭一起來了南唐,卻再也沒有過他的消息。
楚和靖聽到了沈宜安的腳步聲。
“他應當是想和長公主葬在一起的。”
楚和靖忽然道。
“只是我也只能給他選一個能看得見皇陵的地方……也許能遠遠看著,也是好的。”
李子寧重傷不治,晚于蘇子榭三個時辰而去。
一直到臨死前,他們倆都不知道,彼此都是為對方而戰。
之前的時候,旁人看他們倆恩恩愛愛,但是他們倆卻知道彼此都在算計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