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塊涼毛巾在她額頭上蓋著,然后匆匆出門去喊人找大夫。
她和燕嬰住的很近,本來是想著趕緊過去喊一聲的,可是她一開門,就正撞進一個人的眸子里。
秦扶桑也有幾分驚詫,抿唇道“你也沒睡?”
沈宜安攏了一把頭發,“卿羽發燒了,我要趕緊找大夫去。”
秦扶桑趕緊叫徐福去請。
好在卿羽燒得并不厲害,徐福估摸著一會兒也就帶大夫過來了,沈宜安這才稍微放下心來。
明亮的月光下,秦扶桑細細打量著沈宜安的面龐。
縱然上面有幾道傷疤,卻半分影響不到沈宜安在他心中的美貌。
她好像還和從前一樣。
“今日……白日,我……有許多話想和你說,只是……”
秦扶桑藏在袖子里的右手緊握成拳。
秦國人都說,秦扶桑最是個難纏的主兒,和他打交道還不如和秦之亥打交道,最起碼秦之亥的喜怒都寫在臉上,秦扶桑卻叫人根本摸不透。
但在沈宜安面前,他卻像是個三歲孩童一般,膽小怯懦,且一覽無遺。
沈宜安仰頭,與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。
秦扶桑一瞬間眸色變得更溫柔許多。
“沈宜安……”他喚她的名字,猶如在唇齒間研磨一塊糖。
旁邊院子里,燕嬰一早就發現了沈宜安正在和秦扶桑說話。
沈宜安開門的時候,他就聽到了,本來是想沖出去見沈宜安的,問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樣,思念對方思念到睡不著。
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沖出門,就遠遠看見了秦扶桑。
頓時,他就停下了腳步,小心翼翼折身回去。
燕十七有幾分不解,拉著燕嬰的衣角道“世子,您就算是不出去,至少也要到院子里聽聽他們兩個在說什么吧……”
“你這么小聲說話干什么,鬼鬼祟祟的,”燕嬰在燕十七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,“我又不是在做偷偷摸摸的事情,再說了,我相信安安。”
他不是不想,不是不好奇。
只是,他想給沈宜安更多的空間。
愛一個人,就不能太束縛了他。
燕十七還是不太懂,燕嬰只對他翻了個白眼。
“睡覺睡覺!”燕嬰不耐煩地對燕十七揮了揮手,自己裹了被子躺到了床上去。
外頭,秦扶桑和沈宜安還在月光下對視。
“秦扶桑,”沈宜安仰起頭來,那一刻,她好像在看他,又好像越過他的肩膀,看到了更為遙遠的遠方,她的聲音空曠而渺遠,像是來自很多年以前,“我已經和燕嬰在一起了。”
秦扶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。
他感覺自己被人推進了無窮無盡的深淵里,縱然拼命嘶喊著,卻還是無法阻止下落。
風從他耳邊呼嘯而過,凌厲的空氣像是要割開他的喉管。
秦扶桑咽下一口唾沫去,只覺得喉嚨口酸澀難受,萬千話語堵在喉間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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