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將歇,清晨欲出。
暖融融的淡淡的金光搭在藍色細絨的窗簾上,擋住了室內的風景。
熱氣翻騰,在重重水霧中,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若隱若現。
將整個身體浸入溫熱的鋪滿了玫瑰花瓣的水中,宮曜看著手中的晶蕓心,眼神帶著冷冽和追憶。
一千多年了,終于回到了他的手里。
可是他為什么感覺到總有一種,無法控制的東西,離自己越來越近了?
有一縷俏皮的陽光越過重重障礙物的遮掩,落到了他的手心。
宮曜感覺到溫熱的溫度,酒紅色的眸微微深沉了一些。
霧氣在他的周圍緩緩化為了一個女孩,她抱著一大束野花,光著小腳丫俏皮的坐在河邊看著遠方,大大的眼睛里面滿滿的都是喜悅與純真。
宮曜看著這個女孩很久,直到霧氣快要消散,他才抬起手,握住了女孩的手,或者說,只是握到了一片水霧和光影。
他輕輕的吻在女孩的手背上,帶著無盡的繾綣的意味和追念的相思。
他閉上眼,不想克制這種沉痛的感覺,也無法拒絕那個女孩留給他的任何情緒,哪怕是痛苦的,他都覺得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。
無盡漫長的夜晚,每一場他人的輪回中自己永生的宿命,好像都在等待她來到自己的面前。
水霧散盡,宮曜站起身,單手一抬,浴巾落到他的手上,隨意的擦了幾下身體,穿上衣物,宮曜走出浴室,門口的蘭西等待已久,看到頭發帶著些微微濕糯的宮曜,蘭西楞了一下。
這位殿下,是因為什么才忘了將自己的頭發弄干?
“有事?”宮曜冷冷地問道。
蘭西恭敬地單膝跪在地上,“殿下來到蘭汀城,我這里還尚未有任何新奇的玩意兒,倒是聽聞管家說新進了一批血奴,里面有很多容色出挑的,殿下可要看看?”
宮曜聽到蘭西這番話,抬起酒紅色的眸,玩味的看了蘭西一眼。
他不大明白蘭西這迷之自信是從哪里來的,容色出挑的血奴?
按照他身邊的羅孚的話,他想要看容色出挑的,照鏡子就可以了,何必找別人?
再出挑能長成什么樣子去?
何況,宮曜并不是那種因為長相相似就會覺得有熟悉感的血族。
他心中的女孩只有一個,而那個女孩無論是什么樣子都是這世界上最美麗溫暖的風景。所以說起長相這種問題,他一向是帶著幾分輕蔑去看的。
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長相還有他那位艷絕天下的生母的長相太過出挑,對于容色,宮曜天生就具有優勢,自然就不會在意太多。
但是底下的人就不知道了,至少現在的血族貴族中,大部分還是看長相的。
不過這位,蘭西實在吃不準,宮曜自從以強勢手段以及高貴血統出現在血域名流之中,就沒有人見過他初擁過人類,這位對人類似乎是厭惡到了極致,就連碰一下都覺得是侮辱,對于人類轉化而成的血族也沒什么好態度,更何況是血奴。
至于對血族,雖說態度沒那么厭惡,但也沒幾個血族能夠近的了他的身。
總的來說,宮曜給這些手下的感覺可以用四個字形容,深不可測。
你永遠無法知道他在意些什么,他酒紅色的眼睛中好像能倒映出整個世界,但是就照不進任何人的影子。
不過看在蘭西這一次替自己找到了晶蕓心的份上,宮曜自認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,倒也沒有直接拂去蘭西的面子“叫他們今晚在外面等著吧。”
蘭西俯下身“是!殿下。”
一滴晶瑩的水珠落到宮曜的掌心,水珠在金色的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色彩,宮曜這才恍然自己的頭發還是濕的。
他閉上眼睛,一頭銀白色的短發就那樣恢復了清爽整齊